我抬头看他,烛火在他眼底晃出两星碎光。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是藏着什么未曾道破的情绪。
“王爷若要害我,早该动手了。”话出口才觉语气太冲,可想想也是实话——他若真厌弃,这三年里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我发卖了,何必留着个“冷宫弃妃”的名号。
他没接话,转身坐进软榻里,腰板却依旧挺得笔直。
衣摆掀起时,我瞥见他靴尖微微颤动,似乎有些不安。
我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小石头说的黑衣人,想起林氏商会的金印。
或许他今夜来,和那些事有关?
“醒酒汤来了。”秋月端着青瓷碗进来,碗沿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脸。
我接过碗时触到她冰凉的指尖——这丫头,刚才定是跑着去灶房的。
萧凛接过碗,却没喝,只是盯着汤里漂浮的柠檬片。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吞咽了什么情绪。
“你从前最怕酸。”他说,“一吃柠檬就皱眉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心头一跳。
原主确实怕酸,有次吃了口酸梅,当场吐了半宿。
可他怎么会记得?
从前他看原主的眼神,比看府里的丫鬟还冷淡。
“王爷记错了。”我后退半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镯内壁的纹路,“我……我如今不怕了。”
他突然伸手,腕间玄铁镯碰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响。
“过来。”他说,“给本王看看手。”
我僵在原地。他要做什么?试探?查探?
“发什么呆?”他皱起眉,“本王手腕疼,你不是懂医?”
哦,对了,前日他去校场演武,听说被叛军余孽偷袭,伤了手腕。
我攥紧袖中银镯,慢慢走近。
他的手搭在软榻扶手上,骨节分明,腕间有道淡红的疤痕——新伤,还没完全愈合。
我指尖刚触到他腕骨,忽然一阵头晕。
不是生理上的晕,倒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指尖钻进来。
模糊的、碎片似的念头在脑子里炸开:“她手真凉……像那年雪地里捡的小猫……她竟不惧我?”
我猛地缩回手,撞翻了案上的茶盏。
“对不住!”我弯腰去捡碎片,心跳得像擂鼓——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那念头,分明是他的!
萧凛也愣了,盯着自己的手腕。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你……刚才碰我脉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他声音发紧。
我摇头,指甲掐进掌心。
不能让他察觉。
“王爷脉相有些浮,许是酒气攻心。”我扯了个谎,“明日喝些绿豆汤便好。”
他没再追问,只是盯着我看。
烛火在我们之间明明灭灭,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敲在空瓮里,嗡嗡的。
“时候不早了。”他起身披披风,玄铁剑在腰间撞出轻响。
黑羽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像块石头落进深潭。
我跟着走到门口,看他跨出门槛时,月光正落在他后颈——那里有块淡青的胎记,形状像片枫叶。
原主从前总说要给他绣个枫叶荷包,他嫌俗气,骂她“闲得慌”。
“明日……”他突然停住脚步,侧过半边脸,“明日让秋月去主院领些炭来,这院子……确实冷。”
门在他身后关上时,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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