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铜镜理了理月白衫子的领口,秋月新绣的并蒂莲贴着皮肤,针脚细得几乎看不出来。
“姑娘,王爷的马车在二门等着呢。”秋月捧着银红斗篷进来,发间那支银簪闪着光。
前晚被红菱扯断的簪子,她昨天还专门去林侧妃院外找了大半夜,今早才捡回来。
我接过斗篷披上,铜镜里映出我的脸,素净的。
中秋家宴,本想穿得低调点,可萧凛非要我一起去。
我盯着案头那根被炭火烧过的银针,心里有点凉。
林婉柔都敢在我院里下致幻药,今晚这宴席怕是有好戏看。
王府正厅灯火通明,朱红纱罩在月光下泛着暖光。
我和萧凛一进门,厅里的声音就低了下来。
“王爷来了。”
“摄政王安好。”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青缎绣的缠枝莲在地上投下影子。
萧凛坐下后,我被安排到下首最偏的位置,离主桌有三步远,中间还隔着两盆桂花。
“王妃坐这么远,是嫌我们吵吗?”张姨娘开口,手里的茶盏晃了晃,金护甲在烛火下刺眼,“我看这个位置挺清净的。”
我抬头看了眼,林婉柔正端着茶盏笑,指尖捏着的杯底有些暗褐色残渣。
那颜色让我想起前晚在炭盆里发现的曼陀罗粉。
“张姨娘说笑了。”我笑了笑,“我不太喜欢热闹,坐这儿正好。”
厅里气氛松了些,女眷们又开始聊些闲话。
我盯着林婉柔案前的残渣,金银花、枸杞混在一起,还有几丝橘红——是藏红花。
她不缺这些药材,怎么会在茶碗里?
酒过三巡,林婉柔放下酒盏,帕子掩着嘴咳了一声:“这两日管药房的周妈妈一直犯愁。”她扫了众人一眼,“说是常用药材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谁……”
“林妹妹这话。”李侧妃凑过来,酒气混着脂粉味扑面而来,“王府的东西,哪能是随便拿的?怕是有人仗着身份,不把规矩当回事。”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过来。厅里安静下来,连烛芯爆响都听得清楚。
我低头看着汤碗,藕粉汤里浮着枸杞和金银花。
“各位夫人尝过今天的‘养神安眠汤’吗?”我喝了一口,“里面用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些药材。”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林婉柔皱眉,“药材是用来治病的,怎么能拿来吃?”
“林妹妹有所不知。”安国公夫人放下茶盏,“我前几天身体不舒服,喝了王妃调的药粥,第二天就好了。食疗温和,用得也合适。”
林婉柔脸色变了变,勉强笑笑:“王妃真是好手段。”
“药材虽好,要是混了有毒的东西,反而成了凶器。”我指着她碗底的残渣,“比如断肠草。”
厅里顿时一片吸气声。
李侧妃的酒壶掉桌上,张姨娘的金护甲刮过桌面。
林婉柔的帕子掉地上,她弯腰去捡,手却抖个不停。
“王妃别吓人。”她勉强笑着,“断肠草谁会往饭里放?”
“是啊。”我看着那点橘红,“但要是有人把断肠草碾成粉混进去,连太医都查不出来。”
烛火晃了晃,林婉柔鬓边的坠子发出细响。
她指甲掐进掌心,指节发白。
“我说这些,只是提醒大家。”我端起茶盏,“中秋团圆夜,吃得安心点也好。”
安国公夫人拍拍我的手:“王妃心细,是我们大家的福气。”
气氛缓了些,可林婉柔的目光还是让人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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