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人的手像老树根一样搭在我手上,带着点温度。
她身上有淡淡的沉水香,和小菊身上的味道有点像,只是更清爽些。
后堂的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就小了,只剩铜壶咕嘟冒泡的声音,混着茶的苦味飘上来。
“刚才那场戏,你看出什么没有?”安国公夫人端起茶杯,瓷边碰在她的银护甲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银镯,“沈”字硌得有点不舒服。
这是我穿过来那天秋月塞给我的,说是原主母亲留下的东西。
“林侧妃房里的账册,王爷查得很仔细。”我喝了口茶,有点苦,但回味是甜的,就像这王府里的人心。
安国公夫人笑了:“傻丫头,王爷要是真想查,别说账册,林氏院子里哪块砖下埋了银子他都能翻出来。”她敲了敲桌子,“你以为李侧妃喊冤是真的?她上个月才送了林氏两盒珍珠,当我是瞎的?”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跪下了。
我听到了李侧妃带着哭腔的声音:“王爷明鉴。”还有张姨娘抽泣着说:“妾身再不敢了。”
安国公夫人放下茶杯,茶渍在桌上印出一个圈,和林婉柔刚才跪地上留下的水痕差不多。
“王爷刚才给你理头发那一下,整个院子的人都看傻了。”她握住我的手,“记住了,在这王府里,体面不是靠装出来的。”
厅门吱呀一声开了。
萧凛的大氅先进来,带了一阵风,把烛火吹得晃了几下。
他站在门口,身上的甲片声音比刚才清楚了些,可能是站久了,束带松了。
“安老夫人,我送王妃回去。”他说话声音很沉,目光扫到我时,我觉得烛光都亮了些。
安国公夫人拍了拍我的手:“去吧,明天我让人送点糖蒸酥酪过来。”
出了后堂,月光照在青石板上。
萧凛走在我左边半步,他的大氅扫过我的裙角,带着一股冷香,像是松烟墨混着点铁锈味,可能是刚摸过剑。
李侧妃和张姨娘还跪在外面,看到我们过来,李侧妃头几乎贴到地上了,金步摇上的珍珠一直在抖。
“王爷……”我刚开口,他就停下了脚步。
一阵风吹过,几片梧桐叶打了个旋儿,落在他肩上又被他挥手拂去。
“以后王府的药材由你管。”他声音低,却听得清清楚楚,“谁敢说什么,就是跟我对着干。”
我看他一眼,月光照进他眼里,原本黑黑的眼睛变成了青灰色。
他动了动喉结,像是要说什么,却被远处的更鼓打断。
三更了,风吹得人脖子发凉,我不自觉地攥紧袖子——里面缝着我自己调配的“同心散”,用龙脑、甘松和一点点曼陀罗磨成的,能让人心情外露。
“王爷今天为什么帮我说话?”话出口我才觉得有点后悔,毕竟以前他看我连个眼神都不给。
萧凛顿了顿脚,大氅在风里翻了一下,像一团快烧起来的云。
“我不想你再受委屈。”他说这话时又动了动喉结,声音轻得像雪落心里。
我悄悄勾住袖口,轻轻一拽,“同心散”的粉就随着风飘了出去。
萧凛睫毛颤了一下,目光落在我头上的木簪上——那是秋月用桃木刻的,刻了朵歪歪扭扭的梅花。
我盯着他喉结看他又动了动,听见他心里浮起一句话,像一片被风吹散的云:“她值得更好。”
我手指掐了掐自己,差点叫出声。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的想法——上次在佛堂,他替我挡了香炉,我心里听到的是“蠢得要命”,可他脸上全是紧张。
原来他的读心术是双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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