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飞檐时,我踩着满地碎银似的月光进了后花园。
白日里和萧凛翻查账册的手还在微微发颤——林府竟用太医院的名义往王府私运毒药,十三笔账册上的“清风”二字,分明是林婉柔的暗桩代号。
刚才说给守卫听的话只是个诱饵,想把人引出来。
可等夜色真正落下,紧绷了一整天的心突然松了,喉咙里反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风吹得桂树沙沙响,花瓣落在我的头发上。
我仰头望着月亮,它像极了前世中秋夜我在医院顶楼看到的那轮。
那时我捧着凉透的月饼,听着手机里妈妈的语音:“小黛啊,今年又回不来?”
喉间的涩意忽然变成了酸。
我哼起了妈妈常在厨房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调子刚起个头,脚就不自觉地动了起来——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想起华尔兹舞步。
广袖扫过桂枝,惊得宿鸟扑棱棱飞起来。
我转了个圈,银簪上的珍珠撞着耳畔的珊瑚坠子,叮铃作响。
月光照在我的裙角上,像是给素纱镀了层流动的银边,倒真有点像以前在露天舞台演出的感觉。
但这里没有观众,也没有掌声,只有风吹着桂香钻进鼻子里,甜得发苦。
“原来王妃还会跳舞。”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收住脚步,转身时广袖带起的风掀得鬓边落花纷飞——萧凛站在三步外的月洞门边,玄色大氅被风吹起一角,腰间玉箫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的眉眼没了白天的冷硬,被月光柔化了一些,像是换了个人。
我不自觉摸了摸腕间的翡翠镯,那里藏着毒药样本。
他只是看着我,目光轻轻的,却让我耳尖发热。
“王爷怎么来了?”我攥了攥裙角,声音比想象中轻。
他没回答,抬手取下腰间的玉箫。
箫音响起时,我身体一震——那旋律竟和我刚才哼的一模一样!
箫声裹着夜风钻进每寸毛孔,我想起白天他说暗卫藏在房梁上,看来还不止那些地方。
“你……”我望着他垂眸吹箫的样子,喉头发紧。
箫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眼,眼神温柔:“读心术今天特别准。”他摩挲着箫身,“我听见你在心里唱歌、跳舞,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拼命想飞向有光的地方。”
我心跳漏了一拍。
以前在急诊科熬夜抢救病人,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的时候,我从没想过会有人听到我心里的声音。
那些藏在“冷宫弃妃”身份下的孤独,那些不敢表达的渴望,此刻全被他的箫声说了出来。
“王爷为什么今晚会来?”我试探着问,声音轻得像片桂花瓣。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指腹擦过我耳尖时,我看见他喉结动了一下:“我听到你的心跳。”
月光变得滚烫。
我看着他眼角那颗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泪痣,想起白天他拍案说要封林府时的冷硬,再看看现在他眼里的柔软。
原来读心术不是诅咒,而是命运的红线。
“咕咕——”
檐角铜铃被风撞响,打断了这一瞬间的温柔。
我才意识到刚才跳得太急,额角出了汗,正顺着脖子往衣领里流。
萧凛的目光跟着那滴汗滑下去,又迅速移开,耳尖泛红。
“时候不早了。”他咳了一声,解下大氅披在我肩上,“回吧,明早还要看大理寺审林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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