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廊下,看着阿鸢的影子在晨雾里模糊成一片。
她手指发白地揪着衣角,吞了吞口水,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
这时候我想起昨晚她偷偷塞给秋月半张烧焦的纸片,袖口上还有药渣——那是为了给她病重的母亲抓药蹭上的。
“姑娘,”秋月端着药碗从屋里出来,“该喝安神汤了。”她声音压得很低,眼角轻轻挑了一下,这是我们事先约定的暗号——阿鸢说的事是真的。
我接过药碗时,手指碰到了她手心里的纸团。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今夜丑时,李嬷嬷带车出角门。
我低头喝了一口药,味道很苦。脑子里也在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做。
阿鸢要钱救她母亲,林婉柔想毁掉证据灭口,李嬷嬷只想自保——这局棋,轮到我出手了。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看着秋月换上了仆妇的粗布衣服,头巾压得很低,连耳后的红痣都用香灰盖住了。
“记住,”我帮她整理了一下袖口,“别跟太近,也别让人发现。”她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衣角扫过柱子时碰掉了挂在那里的铜铃,叮咚几声惊飞了两只乌鸦,扑棱棱地飞走了。
我回房翻出那本被火烧剩一半的账册,火漆印还留着半块,是林家商队的标志。
烛光晃动,在“沉水香”三个字上来回跳。
这种香料产自南边,朝廷严禁私自运输,但林婉柔却已经用了三年。
子时三刻,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我推开窗,看见秋月从阴影里钻出来,头发乱了,袖口有血迹。
“姑娘,”她一瘸一拐地冲进来,“后山废弃的柴房里堆满了沉水香,还有三箱账本!”她拉开衣服,掉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一块深褐色的香饼,“这是我偷掰下来的。李嬷嬷说是运去外宅,可那柴房的锁……是三皇子府上的。”
我捏着香饼,手指有些发抖。
三皇子最近正和萧凛争西北军权,如果林家真和他有来往……
我猛地抬头:“萧凛在哪?”
“他在演武场练兵,”秋月擦了擦脸上的血,“我来的时候周御史的人还在前院。”
我抓起披风就往外走,鞋底敲在地上哒哒响。
远远望见萧凛站在点将台边上,黑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眼神冷得像刀子:“沈侧妃这么晚要去哪?”
我把香饼递过去,喘着气说:“李嬷嬷今晚要运出去的东西,可能是三皇子的命。”
他捏着香饼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我发动读心术,听到他心里“嗡”的一声,像是鼓槌重重敲在战鼓上。
“备马。”他转身时披风扫过我的手背,“带二十个暗卫,跟我去后山。”
柴房门被砍开时,一股霉味混着沉水香扑面而来。
我举着灯笼照进去,整面墙都是码好的木箱。
最上面那箱没盖严,露出半本账本,封皮上“林记”两个字刺眼得很。
萧凛弯腰捡起一本,翻了几页突然停下:“这些交易时间……”他抬头看我,“正好是刺客闯进王府那天晚上。”
我心里一沉。
那天刺客直接冲进了我的院子,如果是故意安排的……林婉柔可能想借刀杀人,再把走私香料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天快亮时,前院传来尖叫声。
我和萧凛赶到大厅,看到林婉柔正拿着茶杯砸向李嬷嬷,翡翠镯子撞在桌子上碎成了两半。
“老东西!”她头发散乱,脸上全是泪痕,“连几箱破烂都守不住,你干脆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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