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萧凛玄色大氅被风掀起的角,后颈忽然泛起凉意。
他说"明日北郊狩猎,你陪我去"时,眉峰比往日压得更低,目光扫过我发间点翠簪的刹那,像在确认什么——那支簪子是今早林婉柔差人送来的"贺礼",说是恭喜我得太后赏。
"好。"我应得干脆,指尖轻轻抚过袖中鼓起的账本。
那上面记着李嬷嬷克扣月例的数目,还有林婉柔往我茶里下的软筋散方子。
萧凛的目光又落在账本上,喉结动了动,终究没问。
回院子时秋月正往妆匣里收太后赏的锦盒,见我进来手一抖,金镯子当啷掉在妆台上:"王妃,方才林侧妃的丫鬟送了新焙的碧螺春,说您今日辛苦要补补身子......"她压低声音,"我闻着味儿不对,偷偷倒了半碗给院角的黄狗,那狗喝了竟翻着肚皮直抽搐!"
我捏开茶罐,浅绿茶末里混着几丝暗红——是夹竹桃的花蕊。
林婉柔倒真是贴心,连我今日替太后扎针耗了心神都算到了。
"收着。"我将茶罐推回,"明日狩猎,带上。"
秋月瞪圆眼睛:"王妃是要......"
"以备不时之需。"我打开药囊,往最里层添了包解毒散。
指尖触到瓷瓶上的刻痕,那是前日遇刺时被撞的——三皇子的人连巷子里都敢动手,北郊山林......我垂眸轻笑,将药囊系紧,"有些戏,该收场了。"
第二日卯时,我踩着晨露上了马。
萧凛的乌骓马就停在廊下,他单手扶着鞍鞯,玄色披风在风里猎猎作响。
见我出来,他伸手要扶,指尖在半空顿了顿,又收回去按在腰间玉牌上——那是暗卫传信的信物。
"今日狩猎,随我近前。"他翻身上马,声音被风卷着送来,"林侧妃也去。"
我攥紧缰绳的手微微发紧。
林婉柔的软轿正从角门出来,月白裙裾扫过青石板,抬头时眼尾微挑,倒像是怕我看不见她鬓边那支点翠步摇——和我昨日戴的那支,竟是一对。
"姐姐早。"她扶着丫鬟的手跨上马车,声音甜得发腻,"听说太后赏了姐姐好东西,等会猎到梅花鹿,妹妹替姐姐烤鹿肉,就当贺礼。"
我望着她车帘上绣的并蒂莲,突然想起昨日在太后宫里见到的密报——她的小楷,写的是"沈氏蠢钝,不足为惧"。
马蹄声碎,行至北郊梅林时已近辰时。
梅花正开得热闹,粉白的花瓣落了我满肩。
萧凛忽然勒住马,侧头看我:"可闻到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
梅香里混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山林里的鸟雀静得出奇,连最常见的山雀都没了动静。
"不对劲。"我低声道,同时拉紧马缰。
那匹青骓突然前蹄扬起,嘶鸣着往旁侧跳开——一支羽箭"咻"地擦着我耳畔钉进梅树,箭尾的红缨还在颤。
"保护王妃!"老九的暴喝从身后传来。
我被一股力道猛地拽进怀里,玄色披风裹住我的头脸,只听见萧凛低沉的"稳住",接着是箭矢破空的锐响,和刀剑相击的铿锵。
"闭眼。"他的下巴抵着我发顶,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后,"暗卫会清场。"
可这不是普通的山匪。
我掀开披风一角,看见三五个黑衣人从树后窜出,腰间挂着的不是普通短刀,是带倒刺的蛇形刃——和前日刺杀我的阿虎身上的,一模一样。
"毒雾!"老九的喊声响彻林间。
我抬头,见淡绿色的烟雾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条毒蛇缠上梅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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