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敲过四下的声音混着瓦片轻响,在寂静的青梧苑里格外清晰。
我缩在妆台后,掌心的银针扎得虎口生疼——这是我今早替小桃治冻疮时磨的,针尾还沾着点艾草香,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依仗。
黑衣女子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银蛇挂饰随着她的脚步发出细碎轻响,像蛇信子扫过耳膜。
她每走一步,我就数一声心跳,数到第七下时,她的绣鞋尖已经抵在妆台木腿上。
"别逼我动手。"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你母亲当年也是这么倔,结果呢?"
我喉头发紧。
记忆里突然闪过片段:暴雨夜,女人将我塞进木箱,血顺着她额角滴在我手背上,温热得烫人。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不是普通庶女——可现在,这记忆被灵蛇女的话撕开一道口子。
她的手已经搭上妆台边缘。
我盯着她手腕的动脉位置,突然想起现代急救课上老师说的:"人在高度紧张时,瞳孔会放大,反应速度下降两成。"我屏住呼吸,等她的影子完全遮住月光那刻,猛地将桌上的烛台推向右侧。
"啪!"
烛火晃了晃,在墙上投出我刻意歪向左边的影子。
灵蛇女果然中计,挥袖扫向左侧,带起的风掀开妆台布帘。
我趁机从右侧滚出,银针精准戳向她肩井穴——这是我昨日替萧凛治肩伤时记熟的穴位,他当时说"疼得像被雷劈",此刻想来倒成了救命符。
她闷哼一声,动作顿住。
我抓起桌上的医卷就往门外跑,小桃的惊呼声被我甩在身后。
可刚跑到巷口,迎面就撞上另一个玄衣人——他腰间同样悬着银蛇挂饰,月光下蛇眼处嵌的红宝石泛着妖异的光。
"跑?"灵蛇女的声音从身后逼近,"云华医门的余孽,就该和你娘埋在一起。"
我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喉咙发腥。
这时,脑海突然炸开一阵刺痛——素衣女子跪在案前,指尖沾着朱砂,在羊皮纸上画着复杂的纹路。
她的侧脸和我有七分相似,笔下的图纹流转着星芒,最中央写着四个小字:七宫归心。
"是母亲!"我脱口而出。
那画面像潮水般涌来:母亲握着我的手,在我掌心画过七道线,"青黛,若有一日遇到绝境,就去西市听雪斋,找刻着星图的石碑,按七宫归心推转。"
灵蛇女的匕首已经抵住我后颈。
我咬着牙撞开面前的玄衣人,发簪上的珍珠簌簌掉在地上。
听雪斋的位置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西市第三巷,门楣挂着褪色的"书"字灯笼。
我跌跌撞撞跑进去,后院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影子,树旁立着块半人高的石碑,表面刻满歪歪扭扭的星图。
"七宫归心......"我颤抖着抚过石碑,按照记忆里的纹路,先转北斗第七星,再合天枢与天璇。
指尖触到某个凸起时,地面突然发出闷响。
我踉跄着后退,石板缝隙里渗出青苔的腥气,接着"轰"的一声,地面裂开道一人宽的阶梯,霉味混着药香扑面而来。
"你终于找到了。"
我吓了一跳,转身看见苏婆婆倚在院门边,手里端着盏青釉灯。
她鬓角的银饰在月光下泛着暖光,我这才发现她耳坠竟是云华医门特有的双玉样式——和我腰间的玉佩正好凑成一对。
"婆婆......"
"先下去。"她推了我一把,"那些人快追来了。"
阶梯下的密室比我想象中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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