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杀手脖颈一僵,白眼翻起昏了过去。
"天脉通感!"灵蛇女的声音从竹苑外传来,她掀翻竹帘冲进来,额间蛇形金饰乱颤,"你娘当年也会这招!
原来云华医门真的......"
"青黛!"
玄色披风卷着风雪扑进来,萧凛的软剑架在灵蛇女颈间。
老九举着灯笼跟在后面,灯光照亮他发间未融的雪,也照亮他紧抿的唇——他刚才在密室入口说"我信你"时,也是这样抿着唇,像把所有担忧都吞进肚子里。
灵蛇女突然笑了:"萧摄政王,你护着的女人是云华余孽,她娘当年......"
"闭嘴。"萧凛剑锋微压,灵蛇女脖颈渗出血珠,"老九,带她回府审。"他转身看我,目光扫过我手中还沾着血的银针,又落在我夹层鼓起的衣袖上,"你没事?"
我摇头,把医卷从衣袖里掏出来。
苏婆婆还在听雪斋里,我得把这东西交给能护它的人。"苏婆婆受伤了。"我把医卷塞给老九,"麻烦你找府里最好的大夫,再让人把这个......"
"给我。"萧凛突然伸手接过医卷,指腹擦过封皮上"云华"二字,"我让人锁进密室。"他的拇指蹭到我指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先回府。"
回府的马车里,炭盆烧得噼啪响,我却觉得冷。
萧凛坐在对面,玄色大氅搭在膝头,腰间玉牌撞出轻响。
他盯着我发顶看了一路,终于开口:"你会的不止医术。"
"王爷会的也不止兵法。"我摸出帕子擦银针,"比如读心术。"
他喉结动了动:"你知道?"
"那日在梅苑,我摔了茶盏。"我没抬头,"你说'这茶凉了',可我心里想的是'这茶太苦,该加蜜'。"
马车突然颠簸,萧凛伸手扶住车壁,指节泛白:"所以你装蠢?"
"不装蠢,早死在青梧苑了。"我把银针收进木匣,"王爷当初把我丢去冷宫,不也是觉得我蠢?"
他别开脸看车外:"若你接近我另有目的......"
"那王爷现在就该把我锁进地牢。"我打断他,"毕竟我能在北郊刺客来袭时,故意引你走那条有埋伏的路。"
他猛地转头看我,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被风吹乱的雪。
北郊那次,我确实察觉了刺客埋伏,故意拽着他往反方向跑——当时我以为他是敌人,现在才知道,他是这深宅里唯一说"我信你"的人。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时,他突然抓住我手腕。
他的手很烫,像要把我烙进骨血里:"下次,别再一个人涉险。"
我抽回手,却没拒绝他扶我下车的动作。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株并肩的树。
深夜,我靠在窗前整理药柜,突然听见扑棱棱的翅膀声。
一只灰鸽停在窗沿,脚环上系着块素白绸子。
我解开绸子,上面的小楷力透纸背:"王妃可愿共谋大事?
医门遗卷,非一人所藏。"落款是"三皇子"。
我捏着绸子的手发颤。
林相勾结北戎,三皇子要对付林相,所以盯上了我手里的医卷——可他是敌是友?
母亲的血书还在密室,林相的罪证全在医卷里,我不能再让它落到第二个野心家手里。
窗外起风了,吹得烛火摇晃。
我望着案头《云华医录》的抄本(真本已锁进萧凛的密室),突然想起苏婆婆说的"守卷为义"。
义不是护着一卷书,是护着书里的真相,护着被林相害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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