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孩子往义诊堂跑时,怀里的小身子烫得像块烧红的炭。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我胳膊,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我能听见肺里呼哧呼哧的杂音——这是现代教科书里写的湿啰音,肺炎球菌在肺泡里炸开了花。
"阿竹!"我喊住守在门口的学徒,"烧两大锅热水,要滚的!"又转身对那妇人说:"您去把孩子的外衣脱了,留中衣就行。"她手抖得厉害,解了三次盘扣才扯开粗布衫。
我把孩子放在药案上,从药箱里摸出银针包——这是我用现代针灸学改良过的,针身比普通银针细三分,扎穴位更准。
"委屈小宝了。"我捏起他滚烫的手腕,在尺泽穴上轻轻一刺。
他疼得抽了下,哭音却闷在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我又扎列缺、肺俞,最后在大椎穴留针,这是退热的关键。
阿竹端着木盆冲进来时,我已经把石膏、黄芩、鱼腥草熬成的药汁倒进热水里,药香混着蒸汽腾起,熏得人眼睛发酸。
"抱他进去。"我指了指里间的浴桶。
妇人把孩子放进药浴里时,他突然抽搐了一下,小拳头攥得死紧。
我蹲在桶边,用湿毛巾擦他的脖子、腋下,现代物理降温法和古方药浴得双管齐下。
时间过得慢极了,我数着他的呼吸——从一分钟四十次降到三十五次,再到三十次。
当他的睫毛颤了颤,终于"哇"地哭出声时,我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
"娘...疼。"他哑着嗓子喊,小手抓向妇人的衣襟。
妇人抱着他直发抖,额头抵着他发顶,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孩子肩上。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还烫,但已经不是刚才那种灼手的温度了。
"再喝两副药,用梨汁调着喝。"我写好药方递给妇人,"三天后我去您家复诊,记得把窗户开条缝,别闷着。"她突然跪下来,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咚"的一声:"大夫大恩,我们老李家做牛做马都报不完!"
我去扶她,她却塞给我一个布包。"这是孩子他爹采的野山参,不值钱..."她的声音突然低了,"方才他在门口守着,说有东西要给您。"
等妇人抱着孩子走后,我打开布包。
野山参底下压着封密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影蛇已渗透太医院。"纸页边角沾着暗红的渍,凑近闻有铁锈味——是血。
我心里一紧,展开时又有张残图飘落,青麻纸上画着半截山脉,山脚下有座飞檐,檐角挂着铃铛,跟我在古籍里见过的"天机阁"描述有几分像。
"沈姑娘。"李掌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是我在药材行结识的老伙计,此刻正扒着门框往里瞧,"您让我比对的图,我带了账本当幌子。"
我把残图递过去。
他老花镜滑到鼻尖,手指沿着山脉轮廓摩挲:"这纹路像药王谷后山的鹰嘴崖,可缺了北边的部分...我徒弟上个月去药王谷收药,说谷主书房挂着幅地图,说不定能接上。"他突然压低声音:"影蛇最近在药市收断龙骨、鬼针草,都是制迷药的料,您可得当心。"
窗外传来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
我抬头,正撞进萧凛的眼睛里。
他站在义诊堂外的槐树下,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大氅下摆沾着星点泥渍——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
"王爷。"我行了个礼。
他没说话,径直走进来,目光扫过药案上的银针、浴桶里的药渣,最后落在我攥着残图的手上。
"你真的只是为了救人吗?"他声音很低,像块冰砸进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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