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李梦蝶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心口处那剜心蚀骨的剧痛让她眼前彻底陷入黑暗,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光。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模糊的视线,穿过朦胧的泪水和黑暗,竭力望向白承铉的方向…
寒山叟以毕生最快的速度、最稳的手法,将那蕴含着李梦蝶生命本源与全部意志的金红色神膏,均匀涂抹在白承铉双腿的创口上,尤其是那死气蔓延的边缘!
嗤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坚冰之上!那顽固的灰黑死气,在金红色药膏触及的瞬间,竟发出轻微的、如同被灼烧净化的声响!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遇到克星般,尖叫着、扭曲着、迅速消融、退缩!与此同时,创口边缘那原本灰败死寂的皮肉,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枯草,竟开始微微蠕动,透出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充满活力的粉嫩色泽!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仿佛从冰冷的死地深处,重新涌动起来!
更令人震撼的是!
当那蕴含着李梦蝶心头精血、饱含她无尽痛楚与深情的药力渗入白承铉身体的刹那——
一直因剧痛而身体紧绷、无意识颤抖的他,那紧蹙得如同铁铸的眉头,竟…极其明显地…舒展了开来!
喉咙里那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变成了几声微弱的、仿佛解脱般的喘息。
而他那只刚刚还无意识在空中抓挠的手,竟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垂落下来,指尖,无意识地…轻轻触碰到了李梦蝶滑落在榻边、沾满了她自己鲜血和泪水的衣角…
暖阁内,烛火摇曳。
一边,是昏死过去、气息微弱如同游丝、心口衣襟被鲜血染红一小片的李梦蝶。她倾世的容颜苍白如纸,唇角的血迹刺目惊心,如同凋零的雪中寒梅。
一边,是双腿被温暖神圣的金红色药力包裹、眉头舒展、仿佛在无边痛苦中终于寻得一丝安宁的白承铉。他那只沾着泥土和血污的手,指尖,正无意识地、轻轻地,勾着她染血的衣角。
林妙手颤抖着为李梦蝶诊脉,老泪纵横:“元气大伤…心脉受损…寿元…恐已…” 后面的话,哽咽着再也说不出口。
寒山叟看着那金红色药力下重新焕发生机的创口,又看看衣角相连、生死相系的两人,深深一躬,嘶哑道:“此情…可撼天地…可通鬼神…”
朔风呜咽着卷过窗棂,那声音,如同天地间最深沉悲恸的叹息,为这对命运多舛的恋人,也为这以心换命、以血续缘、超越了生死与痛苦的旷世深情。那轻轻勾连的衣角,是他在无间地狱中,对她最深切、最无言的回应,也是这世间,最令人心碎落泪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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