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定军再也忍不住,猛地抱住李君尧的腿,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嚎啕大哭:“陛下!陛下啊!臣…臣有负圣恩!有负白家世代忠烈之名!臣…愧对您!愧对公主!更愧对承铉他娘啊!!” 那哭声,充满了老父的绝望与无助,在暖阁内回荡,令人闻之心碎。
就在这时,寒山叟疲惫而急促的声音响起:“陛下!侯爷!现在不是自责之时!殿下以心头精血引动神药,强行保住了世子的腿!更以神魂为引,深入世子识海混沌,寻回了他被震散的元阳本源!本源已开始归位,世子…有生机了!”
李君尧和白定军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冀光芒!
“蝶儿…她…” 李君尧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惧,看向女儿。
寒山叟的声音却瞬间低沉下去,充满了无尽的悲凉:“然…殿下她…心脉枯竭,神魂损耗过剧…已是…灯枯油尽…强弩之末了…那深入识海引魂归元之法,如同将自身神魂置于炼狱刀山之上,承受世子百倍千倍之痛…殿下本就心脉受损,如今…恐…恐神仙难救…” 他老泪纵横,说不下去了。
“神仙难救?” 李君尧的身体晃了晃,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看着榻上气息奄奄的女儿,看着她和白承铉依旧紧紧相扣、被鲜血浸透的双手。剜心取血…引魂归元…承受百倍千倍的痛苦…只为救她的承铉哥哥…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恸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他猛地扑到李梦蝶榻前,小心翼翼地将女儿冰冷的身躯,连同她依旧与白承铉相扣的手,一起轻轻抱入怀中!用自己带着体温的、沾满风尘的玄色外袍,紧紧裹住她,试图用自己的帝王之躯,为女儿留住最后一丝温度。
“蝶儿…朕的蝶儿…” 李君尧的声音哽咽破碎,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女儿苍白冰冷的额头上,“是父皇来了…父皇来了…你看看父皇…睁眼看看父皇啊…” 这位铁血帝王,此刻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抱着他失而复得又即将永远失去的珍宝,悲恸欲绝。
白定军跪在一旁,看着皇帝怀中那小小的、毫无生息的身影,再看看自己儿子那被金红药力包裹、终于有了微弱生机的双腿,巨大的愧疚、感激与悲痛如同巨石压垮了他。他猛地转向白承铉,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儿子另一只冰冷的手,老泪纵横,嘶声力竭地低吼:
“承铉!你个孽障!你给老子听着!睁开眼!睁开眼看看!看看殿下为了你成了什么样子!看看陛下!看看你爹我!你的命是殿下用命换回来的!你敢就这么睡下去!你敢辜负殿下!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啊——!!!”
或许是父亲的悲吼穿透了昏迷的迷雾。
或许是李梦蝶那不顾一切的牵引终于抵达了终点。
就在李君尧滚烫的泪水落在李梦蝶额头的瞬间——
白承铉那只被李梦蝶紧紧扣住、被两人鲜血浸透的手,猛地、剧烈地回握了一下!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李梦蝶纤细的指骨!
紧接着,他覆着铁面的头颅,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向了李梦蝶的方向!
铁面下,紧闭的眼睑疯狂地颤动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极其沙哑、却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挣扎的破碎气音:
“…殿…下…”
这微弱的声音,如同惊雷!
李君尧和白定军猛地一震,目光死死盯住白承铉!
“承铉?!” 白定军狂喜又不敢置信。
“他…他在叫蝶儿!” 李君尧抱着女儿的手都在颤抖。
然而,李梦蝶依旧毫无反应。她安静地躺在父皇温暖的怀抱里,如同沉睡的瓷娃娃,只有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证明着她生命最后的烛火尚未彻底熄灭。她与白承铉相扣的手,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握着,仿佛那是他灵魂深处最后的锚点。
暖阁内,烛火在穿堂的寒风中明灭不定。
一边,是终于寻回生机、挣扎在苏醒边缘、无意识紧握着未婚妻手的白承铉。
一边,是耗尽心血神魂、命悬一线、被父皇紧紧抱在怀中、如同沉睡的李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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