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新事与不速之客 (2-1)

落霞岭的春天总是来得格外温柔。桃花漫山遍野地开，粉白的花瓣落在书院的青石板路上，被往来弟子的布鞋碾出淡淡的香。白小陌趴在观星台的栏杆上，看着下方广场上操练的少年们——那是书院新收的第三批弟子，最小的才十二岁，挥剑时还会因为力气不足晃个趔趄。

“先生，您又偷懒！”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小大人的严肃。

白小陌回头，见是去年收的小弟子苏念，正抱着一摞竹简，小脸鼓得像只包子。这孩子是商贾家的小女儿，却不爱算盘爱剑法，当初为了进书院，愣是背着爹娘徒步走了三千里，被林惊鸿在山门口捡到。

“这叫劳逸结合。”白小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给先生念念新抄的《青元功注解》，我听听有没有错漏。”

苏念刚翻开竹简，山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楚清寒领着一位身着紫袍的老者走上山，老者须发皆白，腰间挂着一枚刻着“丹”字的玉牌，身后跟着四个抬着药箱的童子——竟是丹道世家的宗主，孙仲谋。

“白先生，别来无恙。”孙仲谋拱手笑道，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精明，“老夫听说落霞书院培育出了‘九叶还魂草’，特来求购，价钱好商量。”

白小陌挑眉：“孙宗主消息够灵通的。不过那草是阿竹给林惊鸿炼疗伤丹用的，不卖。”

孙仲谋却不急不恼，从袖中摸出个锦盒：“老夫带了诚意来。这是祖传的‘丹方总录’，里面有失传的‘九转还魂丹’方子，换一株还魂草，如何？”

阿竹恰好提着药篮路过，闻言停下脚步：“孙宗主想要还魂草，是为了救谁？”她看了眼老者鬓角新增的白发，“看您气息，似乎有至亲重伤？”

孙仲谋一愣，随即长叹：“小女误食毒草，丹田受损，只有九叶还魂草能续命。老夫走遍江湖，只听说你们培育成功了……”

白小陌与楚清寒对视一眼，后者点头：“救人要紧。阿竹，取半株还魂草给他。”又对孙仲谋道，“丹方我们不要，只希望孙宗主日后能多炼制些平价丹药，给那些买不起灵药的平民。”

孙仲谋眼眶一热，对着四人深深一揖：“落霞书院的情分，孙某记下了！”

送走孙仲谋后，苏念抱着竹简问：“先生，我们真的不要丹方吗？那可是九转还魂丹啊！”

林惊鸿刚好回来，闻言揉了揉她的头：“江湖哪有那么多等价交换？今日帮他，或许明日就有人在危难时帮我们。”她晃了晃手里的信笺，“说起来，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人。西域那边发现了新的魔气踪迹，我得去一趟，大概要走三个月。”

“我跟你去！”白小陌立刻跳起来，“整天待在书院快发霉了，正好去西域吃葡萄！”

楚清寒无奈道：“你走了，新弟子的课谁带？”

“让苏念代劳啊！”白小陌指了指一脸懵的小弟子，“她青元功入门比谁都快，正好练练手。”

于是三日后，白小陌和林惊鸿骑着快马向西而去，楚清寒留在书院处理事务，阿竹则带着苏念扩建灵植园。临走前，白小陌偷偷给苏念塞了个传音符：“要是楚先生布置的作业太多，就捏碎这个，我帮你请假！”

结果刚出中原地界，传音符就亮了。白小陌以为是苏念求救，接通却听见楚清寒的声音，带着点笑意：“白小陌，你把我的《青元功精要》当垫脚石压在马厩了？”

白小陌：“……”

林惊鸿笑得直拍马背：“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留了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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