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针管里的深渊。 (3-1)

“不！”

“星星，你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好吗？”

“爸爸！你…不要星星了吗？

“我好害怕……”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疼。林修白的白大褂口袋里，女儿叠的纸鹤正被攥得发皱，边角在掌心硌出红痕。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杂乱，他猛地抬头，看见走廊尽头女儿病房的门虚掩着，透出刺目的白光。

"爸爸——"

那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像根生锈的针，扎进他的耳膜。林修白转身要冲过去，却被一团肉山挡住去路。西装革履的男人将肥胖的身躯横在走廊中央，金丝眼镜下的眼睛泛着血丝，怀里抱着嚎啕大哭的小男孩。

"林医生！我儿子手破了！"男人的雪茄烟味喷在林修白脸上，"今天必须给我缝针，不然我让你吊销执照！"

"王总，我女儿情况危急......"

"你女儿关我儿子什么事？"男人的皮鞋碾过地面，"我可是捐了三百万给医院的！"

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林修白感觉喉咙被滚烫的铅水堵住，他想推开男人，却被两个保镖按住肩膀。小男孩的哭声、男人的怒吼、护士奔跑的脚步声，在耳边混成一片粘稠的雾。当他终于挣脱束缚冲进病房时，心电监护仪已经拉出笔直的绿线。

女儿的手还保持着伸向门口的姿势，掌心的退热贴被眼泪泡得发皱。林修白跪倒在床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走廊里传来王总的大笑："缝得不错嘛，小林医生！"

深夜的更衣室，林修白对着洗手池干呕。镜中映出他青白的脸，额角的血管突突跳动。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腥甜，一只漆黑的蝴蝶从通风口钻进来，停在他颤抖的手背上。

"你恨吗？"蝴蝶翅膀上的花纹诡异地流转，"恨那些践踏你人生的人？他们害你女儿失去了生命，你连你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不想复仇吗！"

林修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女儿化疗时掉光头发却还笑着说"爸爸我不疼"的模样，王总肥硕的肚子抵在他胸前的触感，监护仪最后的长鸣，在脑海里炸成刺目的白光。“我当然想！我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好的忧伤医生。我给你复仇的力量。但是你要把奇迹少女。响尾卢恩。黑猫罗尔的米可幻奇带给我！”

蝴蝶振翅，黑色雾气渗入他的袖口。当他再次睁开眼，白大褂上的针管泛着幽蓝的光。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值班护士来送药。林修白举起针管，针尖刺破空气的瞬间，护士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住脑袋发出凄厉的惨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死了......"

情绪怪兽从他影子里钻出来，像团半透明的光雾。它分裂出细小的光点，顺着护士的眼泪钻进皮肤。林修白看着护士在地上翻滚，突然笑出声。这笑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却让他胸腔里压抑的冰开始融化。

凌晨三点，医院顶楼的玻璃幕墙映出城市的霓虹。忧伤医生俯视着急诊室门口，王总正搂着儿子准备上车。情绪怪兽在他肩头凝成实体，无数小光点在空中织成网。

忧伤医生冷笑一声 "该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了。"林修白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针管划破夜空，精准地刺入王总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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