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往前走吧,不管前方是荆棘还是平坦。
第一个音符与不速之客
“向光”工作室的红绸剪彩那天,阿雅在院子里支起了四口铁锅,咕嘟咕嘟煮着酸辣粉。酸笋的气味漫过生锈的铁门,把隔壁修自行车的大叔都引来了:“丫头,你们这开业不放鞭炮,煮这个是啥讲究?”
李诺正踩着梯子挂铜丝太阳,闻言回头喊:“这叫‘酸香迎客’!吃过我们的粉,就忘不了我们的歌!”话音刚落,手里的锤子没拿稳,“当啷”砸在铁架上,震得他差点从梯子上滑下来。阿雅扔下汤勺就冲过去,踮脚拽住他的裤脚:“李诺你再逞能,我就把你的焊锡全换成巧克力——让你焊一个化一个!”“好了好了雅雅我错了,饶过我吧!”
卢凯靠在门框上笑,手里捏着玛丽娜刚给他缝好袖口的衬衫。她今早五点就起来熨烫,说“见亨利先生得正式点”,结果熨到一半突然红了眼眶:“你看这针脚歪的,像不像我们第一次在livehouse跑调的和声?”他当时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歪才有劲儿,就像我们现在——不按规矩走,照样能唱出自己的调。”
亨利带来的制作人马克刚进门就打了个喷嚏,却在听见录音室里传来的钢琴声时定住了脚。阿雅正坐在斯坦威前试弹,指尖落在琴键上的力度忽轻忽重,像把撒在湖面的碎银。“这是《童谣》的前奏。”玛丽娜递给他一杯冰镇酸梅汤,“她写这段时,总说要让听众想起外婆摇着蒲扇哼的调子。”
马克的手指在空气里跟着旋律敲打着:“bridge段加的童声采样,是从哪儿找的?像把糖块撒进了井水里,甜得清透。”
“是上周在菜市场录的。”李诺从梯子上跳下来,T恤后背洇着汗,“卖糖葫芦的大爷家孙子,非要给我们唱幼儿园教的歌。阿雅说这才是‘活着的声音’,比棚里录的干净。”他说着,自然地接过阿雅手里的汤勺,把锅里的腐竹翻了个面——这个动作他练了半年,就为了在她忙着写歌时,能把她爱吃的那口煮得刚好。
正热闹着,门口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寇伊公司的安有冰副总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进来,鳄鱼皮手包“啪”地砸在茶几上,溅起几滴酸梅汤。“卢凯是吧?”她抽出份合同推过来,指甲涂着正红的甲油,划过“转让协议”四个字,“二百万,把工作室连同所有版权卖给我。你们那首《童谣》,我们旗下歌手下周就要翻唱,识相点就别挡路。”
卢凯还没开口,阿雅已经站了起来,手里还攥着擦琴键的麂皮布:“我们的歌不卖。”她抬下巴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我记得几个月前你们刚改过我《老街》的歌词,把‘奶奶的槐花糕’改成‘网红奶茶’时,怎么没想过问问我愿不愿意?”
安有冰副总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满墙的手稿和李诺焊的铜丝太阳:“小姑娘,别太天真。你们租的这厂房,产权在我们公司手里——下个月就涨三倍租金,我看你们往哪儿搬。”
李诺突然笑了,从工具箱里掏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安有冰副总上个月在酒局上的声音:“那几个小崽子还想跟我斗?我让法务部找点‘证据’,保证他们仨月内关门……”安有冰的脸瞬间白了,李诺把录音笔揣回口袋,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划痕——那是上次为了录下扣一员工威胁供应商的话,被发现时摔在地上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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