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风暴1 (2-1)

十二月的寒风呼啸着穿过城市，季嵛站在窗前，看着校园里光秃秃的梧桐树。距离考研还有不到一个月，他的复习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林洋遵守承诺，每天监督他学习，两人的关系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上——比师生亲密，却又刻意保持距离。

"季老师，你的模拟卷。"林洋把一沓试卷放在办公桌上，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季嵛的手背。

季嵛迅速收回手："谢谢。"他低头翻看试卷，林洋用红笔仔细标注了每一处错误，"你改得很认真。"

林洋靠在桌边，距离近得让季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我答应过要监督你。"他顿了顿，"对了，下周的圣诞晚会，你会来吗？"

季嵛抬起头，对上林洋期待的目光："学校活动，代理班主任应该参加。"

"那...结束后能单独谈谈吗？"林洋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有东西想给你。"

季嵛的心跳加速："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洋神秘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前又补充道，"记得做完这套模拟题，晚上我要检查。"

看着林洋离去的背影，季嵛既期待又恐惧。自从确认了GeneSplicer的身份后，他们之间的线上交流变得更加深入，但线下却依然保持着表面的师生关系。这种双重生活让季嵛既甜蜜又煎熬。

放学回家，季嵛发现父亲罕见地在家吃晚饭。父亲最近忙于学校评职称的事，常常加班到深夜。

"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父亲突然开口，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默。

季嵛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还行，在做最后冲刺。"

"哼，别又像前两次一样。"父亲冷笑一声，"要我说，你就安心当老师算了。陈校长说了，你代课反响不错，可以考虑转正。"

季嵛的筷子捏得发白："我还是想再试一次。"

"固执！"父亲重重放下碗，"你以为考研那么容易？京都大学是你想考就能考上的？"

母亲在一旁小声劝道："让孩子试试吧..."

"试什么试！"父亲猛地站起来，"两年了，浪费了多少时间！你看看隔壁老王家儿子，大学毕业就进了银行，现在都当上经理了！"

季嵛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爸，我有自己的规划。"

"规划？"父亲讥讽地笑了，"你的规划就是一次次失败，然后让我养着你？"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季嵛的心脏。他放下碗筷，声音低沉："我吃饱了。"

回到房间，季嵛重重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呼吸。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他打开电脑，GeneSplicer的头像亮着。

【还好吗？】林洋发来消息，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情绪。

季嵛盯着屏幕，突然有种倾诉的冲动：【和我爸吵架了。他...从来不相信我能做到任何事。】

消息发出去后，季嵛立刻后悔了。他不该向一个学生——即使是GeneSplicer——抱怨自己的家庭问题。但回复很快来了：

【我懂。我妈也是，总觉得我比不上我爸。】停顿了一下，又一条消息弹出，【但我相信你。你比你自己想象的优秀得多。】

季嵛的眼眶发热。简单的几句话，却给了他父亲从未给过的认可和支持。

【谢谢。】他回复道，【对了，圣诞晚会你要表演节目吗？】

【保密。】林洋回复，【但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圣诞晚会那天，校园里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气氛。季嵛坐在礼堂后排，看着学生们表演各种节目。当主持人宣布下一个节目是林洋的钢琴独奏时，季嵛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林洋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走上舞台，在钢琴前坐下。灯光暗下来，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当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时，季嵛屏住了呼吸——是肖邦的《夜曲》，那首他曾在论坛上提过自己最爱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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