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井中低语 (2-2)

随着声音，井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中心慢慢浮上来一张脸——正是之前消失的那个女人。但她的脸不再浮肿，皮肤白皙，眉眼弯弯，嘴角还带着笑，只是眼睛里没有瞳孔，全是漆黑的头发在涌动。

她的手搭在井沿上，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手腕上戴着个玉镯，和陈默看到的玉佩是同一种质地。“那是我的嫁妆，”女人笑着说，手指轻轻敲着玉镯，“当年他说要娶我，我才把玉给他的。”

陈默突然明白过来，日记里的“她”和井里的“东西”不是同一个。守井人守着的，根本不是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漩涡里伸出无数只手，不是苍白的，而是青黑色的，指节扭曲，指甲又尖又长。它们抓住女人的肩膀，往水里拖去。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尖叫着看向陈默：“救我！玉佩能镇住它们！快——”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拖进了漩涡，井水剧烈翻涌起来，黑色的水花溅到井台外，落在地上的黑发突然疯长，顺着陈默的脚踝往上缠。

陈默抓起地上的玉佩，玉块入手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他举起玉佩往井边跑，离井口还有三步远时，漩涡中心突然升起一颗巨大的头颅，没有脸，整个脑袋都被黑发包裹着，发间露出无数只眼睛，全是浑浊的白色，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玉佩。

“陈家的人……”一个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嘶吼从黑发里传出来，震得陈默耳膜生疼，“又来送祭品了……”

黑发像潮水般从井口涌出来，陈默举起铜镜碎片挡在身前，金光和黑发碰撞的地方冒出白烟。他看着手里的玉佩，突然想起日记最后一句——守住头发，守住玉。

难道……玉佩根本不是用来镇邪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手里的玉佩突然裂开一道缝，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在流血。而那些涌向他的黑发，在闻到血腥味的瞬间，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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