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区的铁门被晒得发烫,傅锦淮靠着墙根,指尖捻着片梧桐叶转圈圈。
蝉鸣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把七月午后的暑气兜在里面,他却半点不觉得烦——江祈安说要换条新裙子,他乐意等。
三楼的窗户“咔嗒”响了声,傅锦淮猛地抬头。江祈安正扒着窗沿往下看,薄荷绿的裙摆垂下来,像片被风揉皱的荷叶。
她看见他望过来,慌忙缩回去,窗帘扫过玻璃,留下一串细碎的响动。
傅锦淮低笑出声,刚掏出手机想发消息催,楼梯间就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江祈安站在单元门口的阴影里,长发松松挽成髻,几缕碎发被汗黏在颈侧,衬得锁骨处的碎钻项链愈发闪。
她穿着新到的吊带裙,裙摆到膝盖上方,露出的小腿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
傅锦淮吹了声轻哨,等她走近了才开口,语气里的调侃裹着点藏不住的惊艳:“江祈安同志,你这是把‘夏夜限定美丽’穿身上了?刚才三楼掉下来片叶子,我瞅着都像是被你晃花了眼,失足坠楼的。”
他伸手想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指尖快碰到时又收回来,插回裤袋里,耳尖悄悄泛了红。
江祈安被他逗笑,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发烫的耳垂:“就你嘴甜。”
往音乐会场地走的路上,柏油路面蒸腾着热气,脚底下像踩着块巨大的电热毯。
路过街角的冷饮摊,傅锦淮要了两支绿豆沙冰,递过去时没拿稳,塑料勺“哐当”掉在地上,滚到卖花阿姨的竹篮底下。
阿姨笑着说“没事没事”,江祈安弯腰去捡,裙摆却被竹篮勾住,刺啦一声撕开个小口子。
她瞬间僵住,手忙脚乱地想捂住。傅锦淮却蹲下来,捡起勺子扔进垃圾桶,再抬头时眼里带着笑:“看来这竹篮是想留个纪念,知道你今天太好看,怕音乐会散场后它记不住,特意勾个记号。”
他脱下自己的亚麻衬衫,不由分说系在她腰间,盖住那道口子,“这样就成了‘限量版造型’,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衬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绿豆沙冰的甜,江祈安低头盯着那排整齐的纽扣,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音乐会场馆里冷气很足,钢琴声像浸在冰水里,清冽又缠绵。
演奏到德彪西的《月光》时,后排突然有人打翻了水杯,水流顺着台阶往下渗,漫到江祈安的凉鞋边。她下意识往旁边躲,手肘撞到傅锦淮的胳膊,他手里的节目单滑落在地。
黑暗中,傅锦淮摸索着去捡,手指却不小心碰到她的脚踝。
两人同时顿住,空气里好像有电流噼啪作响。
直到前排有人咳嗽,傅锦淮才迅速收回手,把节目单塞回她手里,声音压得很低:“小心点,别着凉。”江祈安攥着那张薄薄的纸,纸角被手心的汗濡湿了一小块。
散场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老小区的路灯昏黄,把树影投在墙上,像幅被揉皱的水墨画。
走到江祈安楼下,傅锦淮突然停下脚步,路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江祈安,”他声音比平时低些,带着点夏夜特有的黏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江祈安的心跳猛地撞在胸腔上,像有只小鹿在里面横冲直撞。
她摇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没有啊。”
晚风卷着栀子花的香飘过来,她望着傅锦淮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用气音说了句:“……除了喜欢你。”
声音太轻,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大半。傅锦淮往前凑了半步,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他的呼吸带着点薄荷牙膏的清凉,拂在她脸颊上,烫得她往后缩了缩。
“没、没什么!”江祈安慌忙别过脸,耳后红得快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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