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3-1)

夜深了，周遭只剩下零星的虫鸣。端午望着对岸租界，那里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歌舞声，与这边的死寂格格不入。逃离的念头像野草般疯长，终究压不住。他瞅着大部队歇下的空档，悄悄溜到河边，一头扎进水里，朝着白天发现的河口游去。水波划过脸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奔向那所谓的自由，哪怕前路茫茫。

没走两步，老算盘就带着个川军追了上来。端午慌忙摆手，嘴硬说只是去探探路。老算盘眯着眼，显然早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点破，反倒咧开嘴：“正好，我也想瞅瞅，一起走。”三人便猫着腰，悄没声地往水里钻，慢慢向外游。他们谁也没注意，桥顶那根斑驳的柱子后，凌子妩正站着，月光勾勒出她绷紧的侧脸，目光沉沉落在水面上。

凌子妩心里闷得慌，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想找找那个总怯生生的弟弟端午。刚走到河边，就见他正往水里钻。她顿住脚步，没出声——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强求不得。直到那三个身影游出视线，她才转身往另一边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枪身。夜风里飘着隐约的水声，她没察觉，就在下游不远处，端午他们正撞上突袭的日军，水面已泛起细碎的血花。

看着他们游出视线范围，她转头离开，去到另一边，并不知道端午三人遇上了突击进来的日本人

端午：小湖北～快跑

端午：日本人！

万能：队长，我们暴露了（日语）

万能：快，快爬

万能：迅速进入仓库

凌子妩刚躺下阖眼没几分钟，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躁动——是脚步声，还有压低的惊呼。她心头一紧，瞬间清醒，翻身抓过枕边的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楼下冲。楼梯板被踩得咚咚响，她的呼吸随着脚步急促起来，指尖已扣在扳机旁，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射向楼下那片晃动的人影。

凌子妩（夜莺）：嘣嘣嘣～

凌子妩（夜莺）：日本人进来啦，快醒醒！

对岸的巡逻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探照灯“唰”地扫过来，光柱劈开夜色——仓库外墙上竟爬满了日本人，像一群附在砖缝里的壁虎。原来方才游进来的只是一小股先头部队，更多侵略者正借着夜色攀墙，密密麻麻的身影在灯光下蠕动，指节抠着墙缝，钢盔反射出冷硬的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万能：日本人来了！（咚咚咚）

万能：日本人过界了

万能：日本人来了！

万能：快打开探照灯，指向仓库（英语）

万能：日本人从水道来了！快拿枪

一楼的积水里，鬼子和士兵已扭打作一团，泥水混着血沫飞溅。凌子妩刚解决掉缠上来的日本武士，破窗而入的日军便端起机枪扫射，火舌舔过仓库，惨叫声此起彼伏。死寂不过片刻，便被这场不要命的厮杀撕碎——士兵们嘶吼着扑向敌人，鬼子也红了眼，刀枪相向间，没人后退半步，每一次挥砍、每一声枪响，都裹挟着同归于尽的狠劲，血腥味在硝烟里弥漫得愈发浓重。

万能：啊～

万能：杀（日语）

那日本武士显然受过严苛训练，刀刀狠戾。凌子妩身上已添数道伤口，稍一失神，便被对方扼住脖颈。铁钳般的力道收紧，她握刀的手再难往前半分，窒息感漫上来时，意识都开始模糊。“砰！”身后枪响骤起，朱胜忠举枪奔来，子弹正中武士肩胛。凌子妩趁机挣脱，反手一刀刺入对方心口，两人配合着，瞬间肃清了这处残敌，她捂着脖子咳嗽，喉间全是腥甜。

朱胜忠：有事没！

凌子妩（夜莺）：（摇头）

凌子妩（夜莺）：快去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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