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一到,日军虽满眼不甘,却还是悻悻撤了兵。仓库里到处是断壁残垣,弹壳与碎砖堆里,散落着弟兄们的遗物,死伤早已数不清。劫后余生的人们僵在原地,望着这片狼藉——方才的枪炮声还在耳边回响,身边却再没了熟悉的呼喊。他们缓缓闭上眼睛,睫毛上挂着未干的血污,连呼吸都带着硝烟的涩味,不知是该庆幸活下来,还是该为逝去的人恸哭。
望着日军撤退的背影,凌子妩忽然浑身脱力。没死,难道真是老天眷顾?朱胜忠他……还活着吗?疑问缠在心头,身上的伤口在渗血,她望着前方,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失血过多,她直挺挺倒在地上,闭上了眼。这三个小时,漫长得像熬了三年,把所有人的力气、希望和伤痛,都榨得干干净净。
朱胜忠没死,却也浑身是伤,血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往下淌。可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凌子妩。连喘口气的空当都舍不得留,他踉跄着往两人最初驻守的东楼冲。他还活着,就必须先见到她。碎砖划破脚掌,伤口被扯得生疼,他却像没知觉似的,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上跑,每一步都踩着对“她还在”的执念。
齐家铭:朱班长!你去哪儿?(准备拉)
齐家铭:伤兵不管了?!
端午:(看着)
朱胜忠:看见凌子妩了没?
齐家铭:没看过(摇头)
推开手就往上跑,头也不回,哪怕身后士兵喊连长找,也没有回头,是第一次吧,违抗军令
齐家铭:哎~朱班长!
齐家铭:小孩儿,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端午:(沉默着)
端午:凌姐~
端午:会不会?!
齐家铭:(沉默)
齐家铭:不会滴,那女孩儿福大!
端午:凌姐说要带我出克瞧这大上海
端午:还要带我克吃好东西
端午:她不会死的!
齐家铭:对~你们都要活着
齐家铭:走,救伤兵!
朱胜忠终于踉跄着冲到四楼,胸口剧烈起伏,血沫子在喉咙里翻涌。这里的战场已被简单清理过,碎弹壳扫到了墙角,可他一眼扫过去,空荡荡的楼道里哪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瞬间红透,一把攥住身边正搬运伤员的士兵,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朱胜忠:凌子妩嘞?!
万能:没看到
万能:可能是死了吧,有好多人被炸的面目全非了
朱胜忠:(一把推开)
朱胜忠:她不会死的!
朱胜忠一处处扒开碎石,偏不去看士兵们正抬拢的尸堆——他信她活着,就绝不去看。他战力出众是公认的,不少士兵把他当榜样,可谁都知道他脾气暴,没人敢惹。此刻见他疯似的扒石头,逮人就问,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名字,众人惊得像见了鬼,缩着脖子躲,生怕被他迁怒。
他从四楼找到三楼,再到二楼、一楼,可凌子妩早已被抬去紧急治疗处,陷入昏睡——他自然找不到。找了太久,他连尸堆都开始翻,仍不见那身影。众人头回见朱班长这模样,想劝,却又张不开嘴。战争里,死亡本就是常态,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只剩一声无力的叹息。
#齐家铭:你做啥!?(拦住)
#齐家铭:老朱!你清醒一点
#齐家铭:一会儿长官来了!
朱胜忠:我找不到她了~(哭)
朱胜忠:她答应我活着的!
他从来不怕流血,更不怕死。齐家铭清楚记得,刚参军那会儿,一枚炸弹碎片嵌进他腹部,血淌了一地,他都快没气了,眼睛却瞪得溜圆,半下都没眨。可现在,这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却被“找不到一个人”的恐慌攥住了——手里的碎石硌得掌心生疼,他却像感觉不到,只一个劲地扒,嘴里反复念着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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