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凤栖台夜宴 (2-1)

紫宸殿的鎏金铜灯映着满室华光，殿中香雾袅袅，丝竹声如流水般淌过青砖地。今日是新帝登基后的首个中秋夜宴，受邀的皆是朝中权贵与文坛新秀，而角落里设着的几席，却坐着些容貌格外出挑的男子——他们是近来在京都声名鹊起的“伶人”，是供女帝与贵女们赏玩的风雅物件。

迪丽热巴身着玄色十二章纹龙袍，墨发仅用一根白玉簪束起，明明是女子，眉宇间却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英气。她指尖转着玉杯，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殿下，最终落在了最末席的三人身上。

张凌赫正垂着眼抚琴，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侧脸，睫毛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气质清冷如月下谪仙。他是去年“男色大选”的魁首，被赐名“清晏”，因一曲《凤求凰》名动京华，却性子寡淡，极少主动攀附权贵。

刘宇宁坐在他身侧，正与人低声说笑，眉眼带笑时眼角微微上挑，添了几分艳色。他原是江湖戏班的武生，凭着一副好嗓子和利落身段被某位将军看中，送进了教坊司，如今是京中贵女圈里最讨喜的“玉郎”，八面玲珑，却总在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白宇则独自斟酒，他年纪稍长，下颌线带着点成熟的硬朗，虽不及前两人夺目，却自有股沉稳气度。他曾是前朝史官之子，家道中落后被没入奴籍，因一手好字被女帝留在身边抄录典籍，平日里沉默寡言，偶尔抬眼时，目光里总像藏着千言万语。

“清晏的琴，越发精进了。”迪丽热巴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殿中瞬间静了下来。

张凌赫手一顿，琴弦发出一声轻颤。他起身行礼，动作行云流水，声音清冽如玉石相击：“谢陛下谬赞，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迪丽热巴轻笑一声，招手让他上前：“过来，为朕再弹一曲。”

张凌赫依言走到殿中，重新落座抚琴。琴声起时，不再是先前的清冷，反而添了几分缠绵悱恻，似有无限心事欲说还休。迪丽热巴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忽然想起上月在御花园，撞见他对着一株玉兰发呆，那瞬间的落寞，与此刻琴声里的情绪如出一辙。

一曲终了，刘宇宁忽然起身，拱手笑道：“陛下，清晏兄的琴音清雅，不如让属下为陛下舞一段剑，添些热闹？”他说着解下腰间软剑，剑光起时，衣袂翻飞如蝶，既有武生的刚劲，又不失男子的柔媚，引得席间贵女们阵阵低呼。

迪丽热巴挑眉，指尖在案上轻叩：“好个玉郎，果然名不虚传。”她目光转向白宇，“你呢？也来露一手？”

白宇放下酒杯，从容起身：“臣不善歌舞，愿为陛下研墨，写一幅中秋贺词。”

迪丽热巴颔首，宫人很快铺好宣纸。白宇提笔蘸墨，笔走龙蛇间，一行行遒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竟是一首气势磅礴的《水调歌头》，字里行间不见半点脂粉气，反倒透着股家国情怀。

迪丽热巴看着那字，眸色深了深。她知道这三人各有风骨，清晏的洁，玉郎的韧，白宇的藏，都比那些一味谄媚的男子有趣得多。

夜宴过半，她忽然起身：“清晏留下，玉郎随我去御花园赏月，白宇……”她顿了顿，“跟我回书房，朕有些典故要问你。”

三人皆是一愣，随即躬身应下。

月光洒满长街，迪丽热巴走在中间，左边是身姿挺拔的张凌赫，右边是笑眼弯弯的刘宇宁，身后跟着沉稳的白宇。风吹过，卷起他们的衣袍下摆，仿佛一幅流动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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