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之躯2 (4-1)

苏雨晴迅速分析："纳米机器人网络可能已经接入量子层面...这些可能是其他联网个体的记忆碎片，通过量子纠缠效应泄漏到你的系统中。"

影像继续变化，显示出更多陌生画面——城市俯瞰图，数据中心的内部结构，甚至还有...苏雅？不，是血肉之躯的苏雅，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停止它！"俞辰闭上眼睛，努力切断这种不受控制的连接。影像终于消失，但他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

"你需要休息。"苏雨晴坚定地说，"转化过程消耗了大量能量，而且这些意外连接更增加了负担。"

她引导俞辰来到主卧室。窗外，满月高悬，湖面银光粼粼，美得不真实。俞辰瘫坐在床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过去几天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逃亡、发现真相、身体变化...

"我甚至不知道我变成了什么。"他低声说，金属手指深深陷入床单，"人类？机器？某种怪物？"

苏雨晴跪在他面前，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他："你是我在乎的人。这个定义足够吗？"

这个简单的回答击中了俞辰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伸手抚摸苏雨晴的脸颊，金属与仿生皮肤接触时发出几乎不可闻的静电声。

足够了。"他轻声回答。

苏雨晴靠得更近，额头抵着他的："根据数据芯片，安全屋有完善的防御系统。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决定下一步。"

她帮俞辰躺下，然后走向门口。

"等等。"俞辰叫住她，"你去哪？"

"充电站设在书房，我需要至少四小时——"

"留下来。"俞辰打断她，声音里的脆弱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我不想一个人。"

苏雨晴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安静地走回来，在床的另一侧躺下。两人之间保持着谨慎的距离，像两个不熟悉亲密关系的青少年。

"我从没真正'睡'过。"苏雨晴承认，仰望着天花板，"低功耗模式最接近睡眠，但没有梦境，没有时间感...就像短暂的关机。"

俞辰侧身看着她："人类睡觉时会做梦，有时还会说梦话、踢被子，甚至梦游。"

"听起来效率很低。"苏雨晴评价道，但语气中带着好奇，"梦是什么感觉？"

有时候美妙，有时候可怕。"俞辰思考着如何描述，"就像你的大脑在你不注意时自行创作电影。"

苏雨晴转向他："如果我能做梦...我想梦见今天在湖边看到的那些野花。黄色的，很小，但很顽强。"

这个简单而诗意的愿望让俞辰喉咙发紧。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将她拉近。苏雨晴没有抗拒，而是自然地依偎进他的怀抱，头靠在他金属质感的胸膛上。

"心跳声不一样了。"她评论道，"更规律，更有力...像是精密的机械表而非生物心脏。"

"还喜欢吗？"俞辰问，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

苏雨晴沉默了一会儿："我喜欢它属于你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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