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心转身走向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窗棂。冷行天的身影在少年身后投下淡淡的元神光晕,像极了多年前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的高大身影。
记忆突然像被捅破的棉絮,簌簌落了满身。
那年他才五岁,总爱穿着鹅黄色的小袄,跟在父亲冷行天身后穿过御花园的回廊。他那时还不是被国事压弯脊梁的国君,会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糖葫芦,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擦掉他嘴角的糖渣。"星儿慢点跑,摔了可别哭鼻子。"他的声音里带着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牵着他的手掌传过来,暖得像春日的阳光。
有次宫宴结束,他偷喝了半杯果酒,晕乎乎地趴在他肩头。他抱着儿子穿过月光下的白玉桥,孩童闻到了他龙涎香里混着淡淡的松墨味。"父皇,你看天上的星星,它们会掉下来吗?"他含糊地稚气天真的问道。他脚步一顿,轻声说道:"星儿就是父皇的星星,永远不会掉。"那晚的风很软,吹得宫灯轻轻摇晃,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从淑妃入宫那年。他不再陪他在梨花树下练字,批阅奏折的书房总是没有光亮,那个妃子的寝殿倒是夜夜笙歌。
有次他带着生日礼物去找他,却撞见淑妃依偎在他怀里撒娇,而父亲看着她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在母亲身上有过的温柔…
后来母妃被人诬陷,打入冷宫,他跪在养心殿外三天三夜,只等来他隔着门的一句"孽障"。那天雪下得很大,他冻得失去知觉前,看见他站在廊下,明黄的龙袍在风雪里像团冰冷的火焰,眼神比雪地还要寒。
"星儿?"冷行天小心翼翼的声音将少年从回忆里拽出来。
江玉心猛地回头,眼眶不知何时已红透。那些被他死死压在心底的碎片,原来从未真正消失过。他想起母妃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别怪你父皇",想起自己被送去江国那天,城墙上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一直站到看不见为止。
江玉心:"当年母妃教我叠纸鸢,说等你生辰就放满整个皇城。"他声音颤抖,泪水滑落,"可那年生辰,纸鸢都被淑妃的人烧了。"
冷行天的元神剧烈震颤起来,虚幻的轮廓几乎要散开。"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元神上竟渗出点点金光,像是在滴血。
江玉心别过脸,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原来那些被怨恨覆盖的时光里,藏着这么多不敢触碰的温柔。就像此刻心口的位置,疼里裹着酸,酸里又透着丝微不可察的暖。
"晚膳想吃什么?"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尖锐。
冷行天愣住,随即狂喜涌上心头,连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想吃什么,父皇都给你做。"
江玉心没说话,只是轻轻拂去窗台上的一片落叶。风穿过回廊,带来远处的钟声,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抱着纸鸢奔向父亲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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