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画芯里的私语与未说破的独属 (2-1)

第三十三章 画芯里的私语与未说破的独属

美术室的阳光斜斜切过画布，《黑暗中的光》的鸢尾花丛已经有了沉甸甸的质感，可高桥凉介站在画架前，眉头却没松开。他指尖点着画布中央那朵最大的鸢尾：“这里缺了点‘私人性’。”

“私人性？”我望着花瓣上精心调和的橙与赭石，那些光影的弧度、阴影的浓度，明明都藏着与幸村相关的细节。

“就是只有你们俩懂的密码。”他拿起幸村送的那片海鸢尾干花，“比如这片花瓣，他递给你时，指尖的温度；你接过时，指腹蹭过他护腕的力度——这些没写进画里。”

画室的门被风吹开，幸村的速写本从画架上滑落，里面掉出张便签，是柳莲二的笔迹：“幸村童年画鸢尾时，总在花芯藏个小太阳，说‘是小丫头的笑’。”

我的目光落在便签上，突然想起他的“鸢尾观察日记”，第一页的小熊听诊器旁边，确实画着个米粒大的太阳，颜料已经褪色，却看得出发色时用了最厚的那支橙。

“高桥老师，”我拿起画笔，“如果光的源头，是十二岁藏在花芯里的太阳呢？”

他笑了，指着画布最深处的空白：“那就让它现在亮起来。”

训练馆的休息区，幸村正在给球拍缠线，护腕的阴影落在线轴上，转出圈淡淡的橙。“柳莲二说你今天的调色时间比平时长了47分钟。”他抬头时，睫毛上沾着点阳光，“是遇到瓶颈了？”

我把速写本递给他，指着柳莲二的便签：“这个小太阳，还在吗？”

他的指尖顿在线轴上，网球线突然松了圈。“你怎么……”

“在你的画里。”我按住他想合上速写本的手，“也在我的画里。”

他突然从运动包底层翻出支很短的彩铅，笔杆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萤”字：“这是十二岁住院时，护士姐姐帮我刻的。画花芯的太阳时，总用这支。”彩铅的笔尖还留着点橙，和我现在用的颜料，是同一个色号。

“我想画它。”指着那支彩铅，“画在《黑暗中的光》的最中心。”

他的喉结动了动，把彩铅塞进我手里：“记得……别画太大，像当时那样，只有我们能看见就好。”

回到美术室时，夕阳正穿过百叶窗，在画布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像钢琴的琴键。我蘸了点钛白，在鸢尾花芯的位置轻轻点了下，又混了点橙，让那点白泛着暖光——像重逢时，他递来的柠檬茶里的冰块，被阳光照得发亮，只有凑近了才发现，冰块里冻着片小小的鸢尾花瓣。

高桥凉介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看着花芯的那点光，没说话，只是在画架上贴了张新的便签：“现在，它有心跳了。”

深夜整理画具时，发现幸村的彩铅盒里，还藏着颗柠檬糖，糖纸是半透明的橙，和花芯的光一模一样。我突然想起训练馆，他塞给我糖时，指尖的温度也是这样——藏在微凉的皮肤下，却烫得人心里发颤。

森川发来消息，说茶屋老板娘今晚关店很早，“好像在收拾什么旧画，说‘等萤丫头的画完成了，就该让它们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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