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盛明赫公寓的落地窗上。
晚餐后,龙黛希主动收拾了碗筷,在厨房洗碗时,听见客厅传来钢琴声。是段舒缓的夜曲,旋律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她擦干手走出去,看见盛明赫坐在钢琴前,月光落在他挺直的侧影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专注地看着琴键,褪去了白天商场上的锐利,只剩温润。
“洗好了?”他抬头,指尖没停,依旧保持着弹奏的姿态。
“嗯。”龙黛希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落在他弹奏的手指上。那双手敲键盘时利落,签字时沉稳,此刻落在琴键上,却生出种奇异的和谐感。
钢琴声停了。盛明赫转过身,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动作里带着点疲惫,却依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客房我让阿姨换了新床单,你看看还需要什么,随时跟我说。”
“都很好,谢谢你。”龙黛希站起身,双手交握在身前,是“林溪”惯有的温顺姿态,“那……我先回房了?”
“好。”盛明赫也站起来,替她拉开客厅的门,“晚安。”
“晚安。”
回到客房,龙黛希靠在门后,长长舒了口气。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后背已经沁出薄汗。她走到窗边,看着对面盛明赫房间亮起的灯,心里有些复杂。
这个男人总在恰当的距离里保持着风度。晚餐时替她剥虾,散步时走在靠马路的一侧,甚至刚才说“晚安”时,目光里的温度都恰到好处,不远不近,不疏不密。
她换了睡衣,刚躺到床上,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林溪?”是盛明赫的声音。
龙黛希心头一紧,起身开门,看见他手里拿着杯温牛奶:“阿姨说你晚上喜欢喝这个,刚热好的。”
“谢谢。”她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空气里忽然多了点微妙的尴尬。
“那个……”盛明赫扶了扶眼镜,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飘向别处,“客房的空调好像有点问题,制冷不太好。如果热的话……可以跟我说。”
龙黛希握着温热的牛奶杯,心里忽然一动:“没关系,我不怎么怕热。”
“那就好。”他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传来,龙黛希看着手里的牛奶,忽然想起外婆说过的话:“过日子啊,就像这温吞水,不烫嘴,却能暖到心里。”
她喝完牛奶,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翻书声,渐渐有了睡意。这是她卧底三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没有监听设备的电流声,没有随时可能响起的紧急任务,只有身边这个“丈夫”带来的、小心翼翼的安全感。
另一边,盛明赫靠在床头,手里的书许久没翻页。他想起刚才递牛奶时,碰到她指尖的温度,很凉,像她总是紧绷的神经。他知道她在刻意保持距离,像只谨慎的小兽,试探着靠近,又随时准备退回自己的领地。
他没打算逼她。
毕竟,他们的开始太荒唐,荒唐到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对这个“林溪”生出几分想要慢慢来的心思。
窗外的月光渐渐移到床尾,两个房间的灯先后熄灭。
这对新婚夫妻,一个在客房里蜷缩着身体,像习惯了独自戒备;一个在主卧里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带着点生疏的体贴。隔着一扇门,却像隔着两个世界。
可空气里弥漫的那股淡淡的、相敬如宾的温柔,却在寂静的夜里,悄悄弥漫开来,像初春的嫩芽,在无人察觉的角落,轻轻破土。
凌晨四点,龙黛希猛地睁开眼。
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床头柜上,映出她骤然绷紧的侧脸——是多年卧底养成的警觉,哪怕在最安稳的睡眠里,也会被一丝异常的响动惊醒。
客厅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却逃不过她的耳朵。龙黛希悄无声息地起身,赤着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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