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疑云与眼线 (2-1)

废弃仓库的霉味混着雨水的潮气，呛得季天海忍不住咳嗽起来。他靠在锈迹斑斑的集装箱上，看着手里那张皱巴巴的通缉令，照片上的自己须发凌乱，眼神狰狞，像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妈的！”他狠狠将通缉令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脚碾上去反复碾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码头交易的消息只有核心圈的人知道，能精准避开巡逻艇、在海警赶到前逃脱，全靠他提前留的后手，可终究还是成了丧家之犬。这些天他像老鼠一样躲在城市的缝隙里，昔日前呼后拥的手下作鸟兽散，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爸……”手机那头传来季丝菲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里隐约有路人的指指点点，“你到底在哪？我快撑不住了……”

　　“哭什么哭！”季天海压低声音，语气凶狠，“季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点风浪都受不住？”

　　“我受不住？”季丝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崩溃，“你成了通缉犯，公司破产，我出门被人戳脊梁骨，你让我怎么受住？！”

　　“闭嘴！”季天海怒吼，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赶紧捂住嘴，警惕地看向仓库门口，“我问你，最近盛明赫身边那个女人，林溪，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些天躲在暗处，他反复回想交易前的细节，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那个看似温顺无害的音乐老师。她出现的时机太巧，每次和盛明赫在一起，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说不清的审视，尤其是上次饭局上，她应对季丝菲挑衅时的冷静，根本不像个普通老师。

　　“林溪？”季丝菲愣了一下，语气里满是不屑，“她能有什么不对劲？就是个靠着盛明赫的菟丝花，上次被我爸的事吓得半死，听说还出了车祸，弱不禁风的样子。”

　　“弱不禁风？”季天海冷笑，“我看未必。你仔细想想，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比如经常单独外出，或者手机不离手，对你爸的事格外关心？”

　　季丝菲被问得一愣，仔细回想起来。龙黛希（林溪）确实总是安安静静的，可上次在学校门口，面对她的歇斯底里，对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锐利，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奇怪。还有她手臂上的伤，说是车祸，可怎么看都不像……

　　“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季丝菲的声音犹豫起来，“她很少提自己的过去，盛明赫的朋友聚会她也不怎么参加，总说学校忙。”

　　“果然有问题。”季天海的眼神沉了下来，像淬了毒的蛇，“她很可能就是警方的人，或者至少是眼线，是她走漏了消息！”

　　“不会吧？”季丝菲有些难以置信，“她看起来那么温柔……”

　　“温柔？”季天海嗤笑，“温柔是最好的伪装！你以为你爸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是白混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狠，“丝菲，爸现在只能靠你了。”

　　“靠我？”

　　“你想不想让你爸东山再起？想不想让那些笑话你的人闭嘴？”季天海的声音带着蛊惑，“你去盯着林溪，查清楚她的底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和警察有联系。只要抓住她的把柄，我们就能反过来威胁警方，到时候爸就能安全离开，等我出去了，一定给你报仇！”

　　季丝菲的心跳乱了。她恨龙黛希抢走了盛明赫的关注，恨所有人看她的笑话，更恨现在一无所有的自己。季天海的话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看到了翻盘的希望。

　　“我……我怎么盯？”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有害怕，也有一丝隐秘的兴奋。

　　“很简单，”季天海压低声音，“你就装作还喜欢盛明赫，找机会接近他们，多和林溪套近乎，看她手机，查她行踪，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告诉我。记住，千万别让她发现，也别告诉盛明赫。”

　　“好……”季丝菲咬了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季天海将手机卡取出来掰碎，扔进墙角的污水里。他靠在集装箱上，看着窗外漏进来的微光，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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