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弈挑眉,“可本王听说,白小姐与青溟书院的魏知公子交情匪浅,甚至……曾与顾南衣一同夜探冯府?”他语气平淡,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力。
白锦时握杯的手微微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殿下说笑了,锦时不过是与魏兄探讨学问,至于顾公子,他是魏兄的护卫,偶遇罢了。”
宁弈轻笑一声,不再追问,转而说起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他学识渊博,谈吐风趣,若非深知他的城府,白锦时几乎要以为眼前只是个闲散王爷。然而,当话题转到太子党与楚王党的争斗时,宁弈忽然话锋一转:“白小姐可知,太子近日正筹备一件大事,欲彻底扳倒令尊,甚至……牵连青溟书院?”
白锦时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何出此言?”
“本王这里有一封密信,”宁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推到她面前,“是太子写给常远的,言明若白丞相不肯就范,便在三日后的青溟书院祭孔大典上,制造『意外』,让白小姐与魏知一同『罹难』。”
白锦时展开密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只觉遍体生寒。太子竟如此狠毒,要将她与凤知微一同除去!
“殿下为何要将此信示我?”她抬眼看向宁弈,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真诚,却只看到深不见底的城府。
宁弈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本王与白小姐一样,不希望看到无辜之人受难。何况……凤皓是本王看中的人才,顾南衣那小子,本王也想见识见识他的真本事。”他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白小姐若信得过本王,可帮本王一个忙——将计就计,在祭孔大典上,引出太子的人,届时本王自会派人『护驾』,让太子的阴谋公之于众。”
白锦时的心沉了下去。宁弈果然在利用她,利用她与凤知微的安危,来打击太子。她若答应,便是将自己与凤知微置于险地;若不答应,太子的杀手也绝不会放过她们。
“殿下可知,这样做的风险有多大?”她低声问道。
“风险自然有,”宁弈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富贵险中求,白小姐若想保全家父、保全心上之人,这或许是唯一的路。”他特意加重了「心上人」三个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脸庞。
白锦时猛地抬头,脸颊微热,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殿下说笑了,锦时心中唯有家国大义,并无所谓『心上人』。”
宁弈哈哈大笑:“好一个家国大义!既然如此,白小姐可愿与本王联手?”
白锦时沉默了。她想起父亲两鬓的白发,想起凤知微对天下苍生的抱负,想起顾南衣那双总是默默守护的眼睛。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宁弈福了一礼:“锦时答应殿下。但锦时有一个条件——无论结果如何,殿下必须保我父亲与魏兄周全。”
“成交。”宁弈笑得意味深长,“本王拭目以待,白小姐的棋,能下到哪一步。”
白锦时离开别业时,天色已近黄昏。马车行驶在寂静的山路上,她打开车窗,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答应了宁弈,就等于踏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棋局。
忽然,马车猛地一停,车夫发出一声闷哼。白锦时心中警铃大作,刚要摸出怀中的柳叶镖,车帘已被掀开,顾南衣闪身而入。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没事吧?”他看到白锦时安然无恙,紧绷的下颌线条才微微松弛。
“我没事,”白锦时看着他袖口的血迹,心中一紧,“你受伤了?”
“小伤。”顾南衣不在意地挥挥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温热的梅花糕,“……你喜欢的。”
白锦时接过梅花糕,鼻尖忽然有些发酸。在她与宁弈周旋、步步为营时,这个沉默的人却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为她扫清障碍,给她送来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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