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时,城西废塔的残垣断壁被夜色笼罩。凤知微独立塔心,听见身后传来衣袂声,却没有回头:“楚王殿下深夜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宁弈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枚血红色的玉坠:“凤先生怎知是本王?”
“除了殿下,还有谁会用‘惊鸿’作为密信折痕?”凤知微转身,眸光锐利如刀,“二十年前,救下大成遗孤的忠仆,是不是与殿下有关?”
宁弈脚步一顿,玉坠在指间划出半道红芒:“凤先生果然聪明。当年血浮屠奉旨截杀,本王不过是路过,顺手救下一个襁褓中的女婴。”他走近两步,声音低沉,“只是没想到,那个女婴,竟成了今日的青溟书院凤先生。”
凤知微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忽然想起幼时辛子砚说过的话——“你母亲临终前,托孤于一位‘贵人’”。她握紧袖中的半片玉佩,指尖冰凉:“殿下救我,是为了今日的棋子?”
“棋子?”宁弈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本王若想让你做棋子,当年便不会让辛子砚带你远走。”他抬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却在中途顿住,“凤知微,你我之间,从来不止棋子与棋手。”
就在此时,塔顶传来瓦片碎裂声。顾南衣抱着白锦时破窗而入,短刃直指宁弈咽喉:“……放开她。”
宁弈侧身避开,玉坠“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两半。他看着顾南衣护在白锦时身前的姿态,又看看凤知微眼中的警惕,忽然仰天大笑:“好,好一个顾南衣!看来本王今日,是讨不到好了。”
他挥袖转身,身影消失在塔外的阴影中。凤知微捡起地上的半片玉坠,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弈”字。
“他在说谎。”顾南衣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玉坠上,“血浮屠的令牌,我在他袖中见过。”
白锦时看着凤知微紧握玉坠的手,忽然明白,宁弈对凤知微的感情,远比想象中复杂。而这份掺杂着利用与真情的纠葛,只会让本就波谲云诡的权谋斗争,更加难以预测。
楚王府的密室内,宁弈盯着桌上摔碎的玉坠,指节捏得发白。辛子砚侍立一旁,低声道:“殿下,血浮屠那边已经按计划行事,白锦时和顾南衣恐怕……”
“够了!”宁弈猛地挥手,打翻了案上的茶盏,“谁让你动他们了?”
辛子砚大惊:“殿下,白锦时查到当年您曾参与截杀,顾南衣又屡次坏我们的事……”
“本王做事,何时需要你指手画脚?”宁弈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想起凤知微刚才眼中的冰冷,心中忽然一阵刺痛,“传令下去,血浮屠即刻撤出京城,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动白锦时和顾南衣一根头发。”
辛子砚虽有疑虑,却不敢多问,躬身退下。宁弈拾起桌上的半片玉坠,指尖划过内侧的“弈”字,低声喃喃:“凤知微,你可知,当年救下你,不止是为了棋子……”
夜色更深,相府偏院的灯还亮着。白锦时为顾南衣重新包扎好伤口,见他眉头紧蹙,似乎在做噩梦,忍不住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顾南衣忽然抓住她的手,低声唤道:“……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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