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弈走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肩上:“朕已下旨,在此重建大成故宫,不是为了复辟,是为了让你能常回来看看。”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那对“弈微”玉坠,“当年你母妃托孤时,说‘望贵人护吾女周全,此玉为信’。朕一直收着,想着若有一日能找到你,便将它还给你。”
凤知微看着他掌心相扣的玉坠,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乱葬岗上救她的人身上带着龙涎香与血腥气,原来从那时起,命运便已将他们紧紧相连。她接过玉坠,用红绳将它们系在一起,挂在颈间:“如今,它们终于团圆了。”
宁弈看着她颈间相扣的玉坠,又看看她眼中的释然,忽然握住她的手,在断壁残垣间,郑重地行了一礼:“凤知微,过去种种,朕欠你的太多。往后余生,朕定当护你周全,不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凤知微看着他眼中的真诚,想起一路以来的腥风血雨,如今终得安稳。她摇摇头,回握住他的手:“过往皆已矣,陛下不必介怀。往后,我们一起走。”
回到长安时,已是盛夏。某日午后,宁弈在御花园的水榭中处理奏折,凤知微则在一旁临摹《兰亭集序》。湖面吹来的风带着荷香,拂动她鬓边的珍珠坠子。
“陛下,这是江南送来的新鲜荔枝,”内侍端上白玉盘,“皇后娘娘吩咐,说陛下近日操劳,该尝尝鲜。”
宁弈放下朱笔,拿起一颗荔枝剥开,递到凤知微唇边:“尝尝?据说这是岭南快马加鞭送来的。”
凤知微张口咬下,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她看着宁弈眼中的温柔,忽然想起昨日在偏殿,他为了一桩冤案与御史据理力争,退朝后却第一时间问她“今日有没有去看太液池的荷花”。这样的宁弈,不再是那个深不可测的楚王,而是能与她共享人间烟火的良人。
“陛下,”她放下狼毫,“再过些日子,该是青溟书院的招生之期了,臣想去看看。”
宁弈擦了擦手指,笑道:“好,朕陪你去。顺便看看我们当年辩经的地方,有没有长出新的海棠。”
秋意渐浓时,凤知微偶感不适,太医诊脉后,竟诊出了喜脉。消息传到御书房时,宁弈正与辛子砚商议河工事宜,闻言手中的玉镇纸“啪”地落在案上,惊得辛子砚以为出了何事。
“陛下?”辛子砚小心翼翼地问。
宁弈却忽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起身便往坤宁宫跑,留下辛子砚在原地目瞪口呆。他冲进凤知微的寝殿,看见她正靠在软榻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真的?”宁弈走到榻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生怕惊扰了什么。
凤知微点点头,看着他眼中的惊喜与紧张,忍不住笑了:“陛下小心些,别吓着孩子。”
宁弈闻言,立刻放轻了动作,俯身在她小腹上听了听,又抬头看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凤知微,谢谢你。”
凤知微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暖意。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们的家更加圆满。
长安的雪总是来得盛大。除夕夜,紫宸殿内灯火通明,宁弈与凤知微并肩站在殿前,看着宫人燃放烟花。漫天绚烂的烟火中,他从怀中取出那对“弈微”玉坠,替她戴在孩子的襁褓上。
“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凤知微靠在他肩上,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
宁弈想了想,看着漫天烟火,又看看怀中的妻女,轻声道:“叫‘宁安’,宁弈的宁,安宁的安。愿他一生安宁,也愿这天下,永享太平。”
凤知微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好,宁安。”
夜风吹过宫殿飞檐,吹动了凤知微鬓边的碎发。宁弈伸手替她拢了拢,指尖触到她颈间的玉坠,与孩子襁褓上的玉坠相互呼应。
“凤知微,”宁弈忽然低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青溟书院相遇吗?”
“自然记得,”凤知微抬头看他,眼中含笑,“臣用墨汁泼了陛下一身,陛下却夸臣‘好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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