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就是个洋葱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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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巷最深处，是一棵歪脖子老树。何运晨踩着积水走到树下时，天边的鱼肚白已经褪成了灰青色。他仰头看着枝桠间晃动的铁盒，想起大学时祝旋月总爱把秘密藏在这里——那时候她刚转学来，总说"法律是冰冷的，但秘密该有温度"。

树皮上的刻痕还清晰可见，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母缩写被岁月冲刷得发亮。他的手指抚过那些凹陷，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抬头望去，铁盒缝隙里露出一角泛黄的信封。

祝旋月:："真以为我会留这么明显的线索？"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雨水的潮湿和薄荷烟的凉意。何运晨转身时，靴子在泥水里打了个滑。祝旋月就站在五步开外的路灯下，黑色风衣下摆还在滴水，左肩渗出的血迹晕染成暗红的花。

何运晨:：“你受伤了”

他下意识往前半步。

祝旋月:："多亏了你那位'同事'。"

祝旋月:："那颗子弹擦过肩膀的感觉，跟当年在警局门口被你甩开手腕时一模一样。"

祝旋月冷笑一声，右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枪

何运晨感觉喉结动了动。记忆突然闪回毕业典礼那天，他们在警局门口为实习分配争执，他用力捏住她手腕又突然松开。那天她的白衬衫也是这样被汗水浸透，锁骨处的红痕像朵将谢未谢的玫瑰。

何运晨:：“李晋晔...他为什么？”

他终于明白那个U盘里的假证据从何而来

祝旋月:："因为你太聪明了。"

祝旋月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祝旋月:：“聪明到能发现恒通集团用海外空壳公司洗钱，却看不出自己办公室里藏着窃听器。”

她忽然向前逼近两步，枪口几乎抵上他的胸口

祝旋月:："三年前他们就是这样毁了我父亲的——先让你相信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你，再让你亲手毁掉这段关系。"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在他领口，带着铁锈味的体温。何运晨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就像离婚那天在调解室，她强忍泪水时颤动的睫毛一样。只是这次，那些水珠里混着真正的血泪。

何运晨:：“所以你也学会了以牙还牙？”

何运晨:：“在咖啡里下安眠药，在照片里做手脚？”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祝旋月突然笑了，笑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她左手扯开风衣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狰狞的疤痕

祝旋月:："猜猜这是第几次有人想让我'意外身亡'？上周在证券大厦电梯里，我数到第十七秒才按下紧急制动——那时候你在法庭上，正为我的'伪造证据罪'做完美陈述呢。"

何运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庭审那天，当法官问及关键证据来源时，祝旋月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原来她不是心虚，是还在流血。

何运晨:：“为什么要直接演这出戏？”

何运晨:：“直接告诉我真相不行吗？”

他盯着她握枪的手，那手指关节分明，却比记忆中粗粝了许多

祝旋月:：“真相？”

祝旋月突然暴喝，枪口重重抵进他胸口

祝旋月:：“当年你父亲贪污案发时，谁告诉过你真相？”

祝旋月:："当他收下恒通集团三千万时，谁给过你查证的机会？"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枪管随着颤抖的手腕晃动

祝旋月:："你以为这场追杀是为了什么？为了十年前你父亲不肯签字的那份合并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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