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与钢·壹

「你醒了。」

惠施睁开眼，还没接受完大脑的信息就听见了一个清透的男声。

绿色的短发，绿色的眼睛……周围是……云？

大脑陡然清醒，想要坐起来却被按住：「别动，要是掉下去就麻烦了。」

「你是――」

「稷下学院魔道学教授，庄周。我们现在在我的鲲上。」

好熟悉的名字但是其它的话为什么听不懂而且这个人怎么也满身蝴蝶。

很会吐槽的惠施张张口一句话都没吐出来，最后扶住额头：「等等让我整理一下。」

「每个被我捡回来的人都会这样，」庄周轻飘飘地说，「是鲲找到你的，你昏在河边，我就把你捡来了。」

「……捡？」

「你看着没地方去，还不如来稷下。」

「……倒也不用说得我像个流浪汉一样。」

「那么你的意见？」

「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惠施，前太学逻辑学教授，先反QIN联盟盟主。……你的名字和我的好友一样。」

「原来是这样，」庄周托着腮笑了起来，「我在梦里见过你那位好友呢。」

「嗯……？」

「我常常会梦见一些别的世界，金属制的巨鸟、混凝土的高楼……你那位好友叫庄子对吗，白发有芽色渐变……我本来不理解为什么他这么喜欢你。」

惠施眼前庄周的面孔陡然放大，他凑近惠施，一双困倦的绿瞳此刻闪闪发光。惠施听见庄周笑着：

「――现在我理解了，原来这就是『悸动』呀。」

……什么？

「就像我们本就应该见面一样。」

……这里没有「我」？

「这个世界不存在像你这样的角色，我便也除了入眠之外别无兴趣。……他可真是活泼，和我完全不一样。是因为你在吗？」

我不在的世界里，庄子会是这样的角色吗？

「……我经常嫌他吵。」惠施愣愣回答。

庄周说：「你的老友说如果没有你，他可就不想再讲话了。」

「――我们都是一串代码，惠施。几乎每一个『庄子』都会遇见『惠施』，艾莉斯、忘川、神代。可是我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们总是遇见？」

「本源中你我堪比伯牙子期。」

惠施笑起来：「但是你没有遇见不是吗？说明我们拥有那一种可能。」

「现在遇见了，」庄周的话陡然让惠施产生了不安的情绪，「我不会放你走的。」

「喂――」

庄周打断他的话，鲲缓缓降落到地面变成一条小鱼绕着他转。他们踩在草地上，庄周指了指眼前的大门：「到了，这里就是稷下。」

比太学要古朴不少的学院。

「庄老师，您又捡学生回来了……咦，您已经不满足于捡未成年了吗？」

惠施看见庄周笑起来：「什么呀，他可是我的挚友。」

「我的挚友是庄子，不是你。」惠施语中带刺，「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担当不起这个词语的重量。」

「就这样不肯承认我是『庄子』吗？」庄周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是你回不去耶，和我好好相处不好吗？」

那学生早跑得没影了，估计已经开始在学校大肆宣传庄老师新捡回来的人如何如何。惠施绝望的发现他确实没地方可去，于是松了口：「我和你走，但是你要保证你会把我送回去。」

「可是我不会放你走的呀，」庄周回答，「就待在稷下不好吗？这里可比那个AI世界真实多了吧？」

AI世界。惠施恍然想起他的老友，或许他那位老友就是AI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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