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钻进去了。
像一条冰凉滑腻的蜈蚣,顺着血脉爬进腹腔,突然——狠狠蜷缩!
“呃啊——!”
他瞳孔骤缩,膝盖重重砸向地面,青砖迸裂的碎屑扎进皮肉,却抵不过内脏被绞碎的剧痛。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脑内嘶鸣着同一句话,如同千万只食尸的蚂蚁在颅骨里啃噬理智。他猛地咬住舌尖,铁锈味在口腔炸开,却连这痛楚都成了遥远的钝响。
他站了起来。
手指抠进砖缝,指甲翻折渗血,他硬生生拖着身体直立。
刀在桌上。
一柄裁宣纸的银刀,刃口映着烛光,火舌仿佛在刀上活了过来,咧着大嘴呲着獠牙。
他一把攥住刀柄,掌心冷汗让金属打滑。 他似是恼怒了,用力攥紧刀柄。
没有犹豫。
刀尖抵上腹部——那里正诡异地隆起,皮下有什么在蠕动出狰狞的形状。
“臭虫……你找死……”
他咧开嘴笑了,齿缝间还挂着咬碎的血沫,手下猛然发力。
“噗嗤!”
刀身没入三寸。
剧痛如烧红的铁钎捅进脊髓,他浑身痉挛,却死死握住刀柄向下划去——
“哧啦——”
布料与皮肉一同绽开,黑血喷溅在桌脚的木凳上,腥臭、腥咸,和之前看到的那只被虫子啃食的死鹿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差不多。他又反胃起来,皱着眉头。
冷汗顺着下巴砸落,他在眩晕中看见——一团缠绕的猩红肉须从伤口钻出,顶端裂开细密的尖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
“你他妈原来…长这样啊……哈?”如释重负的,带着嘲讽的笑容。
“滚出来——!”
他猛地拔出腹部的刀,银刃带出一弧黑血,甩在青砖上。手指探进伤口,黏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滑动的肠子、搏动的脏器,像一堆剥了皮的活蛇。
恶心。好恶心。
即使是自己的血肉,也恶心到让他头皮发麻。
但更恶心的是手里这东西——
那条猩红的肉虫仍在扭动,颈部被他死死掐住,尖齿开合间滴落腐液,溅在他手背上灼出焦黑的斑点。
“嗬……你还想咬我?”
他狞笑着,猛地一拽!
噗嗤——!
虫身脱离腹腔时带出一截粘连的筋膜,像拉断的丝弦般颤巍巍悬在半空。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浸透玄衣下摆,在地上积成一洼黏稠的镜面。
顾不得剧痛,他踉跄扑向墙角——
一个贴满符纸的陶罐正无声震动,陈年的朱砂咒文已褪成干涸的血色。
“待会儿就给你这东西炼了!”
肉虫被甩进罐中,立刻发出沙沙沙的尖啸。他抓起早已备好的黑符,咬破拇指在符面一抹,血痕覆盖符文的瞬间,整张符纸竟自燃起幽绿的火焰。
“封!”
罐口被符纸重重压住,虫啸戛然而止。
“哈……哈……不枉我忙活了半宿啊……”他似是很满意,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但腹部的血洞还在汩汩作响。
他喘息着走向烛台,黑符的灰烬簌簌落在酒碗里,混入香灰、赤硝等,以及——
一撮坟头土。
最后就是黄酒。
液体接触灰烬的刹那,碗中混合物泛出了尸油般的诡光。
“呃啊——!”
当他将这血肉般的泥膏拍上伤口时,剧痛让眼前炸开一片血红。但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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