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面三样天禄还算冷静,那么这最后一层,便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盒子底层,赫然是一片血淋淋的鳞片。
范闲正震惊于这鳞片与自己后脖颈下面那片如此相似,却见天禄一把夺过鳞片紧紧攥在手里。
“你们,把他,怎么了!!”
牛栏街遇刺后,她偷偷给了范闲和滕子荆一人一片龙鳞,这也是她当时尾巴上缺少那两块龙鳞的去向。这鳞片,本应已经和他们融为一体,如同本就生长在身上一般。若非硬生生剜下来,又怎会落入他人手中!
“陈大人,借一步说话。”谢必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天禄压下怒意,跟着他出了外面。
“果然如长公主殿下所说,您当真不是常人。”谢必安扬起下巴,“殿下说了,让您想明白。您不答应,等着那侍卫的,便是抽筋剔骨的酷刑。您也不想,他的孩子再失去父亲吧?”
“呵,明晃晃的威胁哪。”天禄咬着牙弯弯嘴角。
“我明日再来,希望您能给二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谢必安不紧不慢的告退了。
“天禄!”范闲追出来,“那个鳞片跟我身上的一模一样……不会是……”
“没错,是子荆哥身上的。”少女仰起头,范闲第一次在她的声音里听到了哭腔,“谢必安说,我不答应,他们就将他抽筋剔骨。”
“天禄……”范闲鼻子一酸。
“我想,我该答应……”少女眼尾泛红,一颗泪珠沿着脸颊滚落,“但我要是真答应了,就是他李承泽的帮凶!我和灵智未开的兽有什么区别!!子荆哥……他不会希望我答应这样的条件吧……”
“你别哭,会有办法的。”范闲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挚友,“我们能救他们,一定能。”
“好了……冷静下来……”范闲听到天禄自言自语,低下头就看见她用力抹掉眼泪,随机仰起头坚定的看着自己,“思辙哥背后有范家,老师是用毒高手,背后又有鉴察院,他不敢动……那就只能是滕子荆父子……危险的只有他们一家……”
“对……对……”范闲努力思考着,“我们能救他们,一定能,一定来得及……”
在范闲沉思的功夫,天禄已经不见了。在无人注意到的一节车厢角落,女孩捧着玄叽,擦着泪,拼命求救。
“萍萍院长……小师傅……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没有人听到。
天,亮了。
谢必安为首,李承泽的私兵将范闲等人围堵在了驻地。范闲在现场扫视一圈,看到了一夜未见的天禄,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他的计划实在激进冒险,还是别告诉小孩儿了吧……况且现在的局势,想说也说不了哪。
言冰云的剑刺中自己时,范闲看到了少女骤然瞪大的双眼,但也只能悄悄在心里说一声抱歉,然后慢慢倒下,闭上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还要救大家……
站在焚烧尸体的柴火堆前,高达几次偷偷瞥这位小监事。没有哭,没有叫喊,她平静的可怕。但正是这种平静让高达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疯狂一次吧,天禄。少女转过身。
“谢必安,你要的答复,我想好了。”少女眯起眼睛,“走吧,借一步,说话。”
谢必安不太清楚这位小监事为什么选在这样的悬崖峭壁上说话,他只想听到他乐意听的。毕竟范闲死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姑娘,翻不起风浪来。
“陈大人可想好投靠殿下了?”谢必安开口,带着势在必得。
“谢必安,你说,当羊群里有一只病羊,要怎么办?”少女望着悬崖,似笑非笑。
若为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