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许拖着疲惫的步伐,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脑袋垂得快要埋进胸口,活脱脱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呆子,你这张嘴啊,刀子似的,心却软得像块豆腐。”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着,声音懒洋洋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和绵软。柳云澈耳朵微微一动,眉梢轻轻挑起,侧过头来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又掺杂了些许嫌弃,薄唇微抿,始终没有开口。
进了学堂大门,元诗韵正站在廊下,纤细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和。她瞧见两人走近,扬起手挥了挥手,嗓音如风铃般清脆:“之许,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沐之许勉强抬起手臂随便摆了摆,长长地叹了口气,嘴巴噘得几乎能挂上一个油瓶,“哎哟,快别提了,一大早被拎起来,觉都没睡够,现在眼皮还在打架呢。”话音未落,他就揉了揉眼睛,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哈——”,尾音拉得又软又长,带着点撒娇般的哀怨。
夫子一踏进学堂,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昏昏欲睡的沐之许。他拄着戒尺,面色沉得像乌云压顶,抬手指向她,“你来说说,《论语》第十篇。”沐之许慌忙站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小得如同蚊呐,“子曰:学而时习之……那个……不亦说乎……”她偷瞄了一眼夫子紧绷的脸,心跳加速,声音越发断断续续,“有朋自远方来……啊不,是……”夫子轻轻叹了口气,戒尺在讲台上敲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啪嗒”声。沐之许深吸一口气,磕磕绊绊地背完了整段,额头上已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夫子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继续讲课,而她的脸依旧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热辣辣的,连低头翻书都透着几分慌乱。
终于熬到了放学,回去的路上,柳云澈在一个铺子前停下脚步,驻足良久。沐之许疑惑地看着他,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在这干嘛呢?”柳云澈摆了摆手,“没干嘛,你先走吧。我记得前面有卖糕点的,你去买些来吃。”沐之许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柳云澈跟了上来,在快要到家门口时,他忽然叫住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
沐之许眨了眨眼,“给我的?”柳云澈点了点头,“今日是你生辰,也是我的生辰,这你都忘了?”沐之许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心虚。
两人走到门口时,安素兰招了招手,“云澈、之许,今天是你俩的生辰,云澈,你就别回家了,你娘亲和你爹爹都在,就等着你们两个呢。”
没过多久,天空竟飘起了雪花。
生辰宴上热闹非凡,欢笑声此起彼伏,礼物堆满了桌角。渐渐地,笑声停歇,屋里安静下来。沐之许推开门走了出去,一片雪花悠悠飘落,轻巧地落在她的鼻尖上,转瞬便化成了水滴。
生辰过后,日子一如往常,而两人也很快迎来了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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