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赵彬彬很早就爬上了床,虽然是休息日,他也习惯在十点前就上床——虽说不能保证睡着。
再者——想到下午和那男孩分开的事,也使他悲怮。透过窗户,他瞟见外头的树被秋风吹得一晃一晃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和树一样——不,树木并没有什么思想,它们也没有罪恶,而自己已是深陷罪恶的人了。晓萌会理解吧……她一定也像自己一样痛苦吧……
脑中的思绪渐渐变得一团乱麻。他一会儿想到死,一会儿想到绣球花,一会儿又寻思着什么深刻的道理,就这样思索了有一个世纪,他渐渐地终于入了眠。
窗外仍是大风呼啸,而且夜越深风似乎乱得越狠。当然这一切和赵彬彬没有关系。他睡前还莫名庆幸着自己保持了好习惯——就是即使一人独居也会把卧室的门锁上。
半夜到了大概一两点时,突然赵彬彬好像听到门外有什么声音。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凭着仅有的意识判断,像是有人用一整个身体扑在了门板上敲门一样,似乎声音是很急迫的。
他想着定是风太大造成的声音。于是躺在床上,没有睁眼。可忽然又有些后怕——他看过很多悬疑小说,里面总是因为主人公不注意某些异常而导致最后酿成悲剧的例子。
但不会这样巧吧?他想。最后,他还是强撑着睁了眼,用手摸了摸床头的眼镜。当他从床上坐起时,似乎听到门口那敲门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了些。他意识清醒了些,又仔细听了听,突然觉得很奇怪。心中竟有点发寒。
他离开卧室,开了盏灯,走至玄关处,
“有谁在外头吗?”
赵彬彬问了一句。门外的敲击声更大了些,他能感觉到此刻离门外的人已经近在咫尺。
他缓缓站到门板附近,小心地拧开门把手,门随之缓缓打开,风也吹了进来。顺着屋内的灯光,赵彬彬使劲睁着眼看着门外——然而就是这一看,他人当场就僵住了。
门外有一个瘦削矮小的身影,由于灯光的昏暗,一时是不易分辨的。然而赵彬彬几乎在瞟到他的第一秒就已知道他是谁——这个人,就是他下午才分别不久的男孩。
几乎是赵彬彬才刚分辨出来的时刻,门外那个瘦弱的男孩似乎是再也撑不住,“啪”地身子向前倒下。
四壁发出回声,光景异常凄惨。
赵彬彬此刻还没有完全清醒,以为他是来寻自己,被冷风冻到了。
“真是个孩子……”他又往外张望,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他跪到地上抱住男孩瘦小的身子,一面把大衣脱下遮住了他的身体。
赵彬彬隔着衣服摸索了一下,这男孩四肢好像都松懈了,眼睛紧闭着,似乎十分痛苦。
“你怎么啦……?一路过来冷吧?”赵彬彬用手搓了搓他的肩膀,想让他暖和些。然而这孩子仍旧昏着,全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欸……这是怎么了……”赵彬彬发觉不对,暗中抚了抚他的额头,发现额头烫得很。进而又摸了摸他的身子,竟浑身滚烫。
赵彬彬大惊,心乱如麻地连声叫他,但怎么叫都叫不醒。
“啊——!”赵彬彬完全清醒过来,忙将他抱起。他毕竟年纪轻,身边一个有力的人也没有,一着急,他竟忘记了自己医学生的身份,抱着他飞奔起来。离自己最近的有一家老中医诊所,那个人与自己也熟悉,是同行。这会儿说什么也得造访他。
时间已过两点,风乱得更加厉害,发出凄惨的啸声。冷风刮得赵彬彬心中更加紧张,怀中那个小孩子还是不省人事,赵彬彬真的怕他不好了。
一边疾跑,他还茫茫然把这男孩抱得更紧,还好这孩子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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