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熹的光线,透过西厢暖阁糊着素纱的窗棂,柔和地洒在临窗的紫檀木圈椅上。叶玄月依旧保持着昨夜的姿势,端坐椅上,背脊挺直如松。鬼面獠牙覆面,掩去了所有神情。他闭着双眼,胸膛的起伏缓慢而悠长,仿佛仍在深沉的调息之中。
旁边的绣墩上,沈璃也醒了。他有些费力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像被拆开又重组过,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昨夜那彻骨的寒冷和撕裂般的剧痛记忆犹新,但此刻体内盘踞的寒毒,总算被师兄强行压回了深处,只留下沉重的疲惫。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能听使唤。
叶玄月:“醒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叶玄月不知何时已睁开眼,面具孔洞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沈璃身上。
叶玄月:“感觉如何?”
沈璃撑着发软的身体坐直了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沈璃:“死不了…这鬼东西,发作起来真是要命。”
他揉了揉依旧有些发凉的太阳穴,语气带着点后怕的抱怨。
叶玄月微微颔首。他缓缓起身,黑袍拂动间,已走到案几旁。那碗昨夜凝结的参茶冰早已融化,茶汤冰凉。他看也未看,只对门外高声道
叶玄月:送热水,早膳。
门外立刻传来恭敬的应诺声。不一会儿,热水和几样清粥小菜便送了进来。
沈璃洗漱一番,又喝了碗热粥下肚,总算觉得身上有了点热气,僵硬的四肢也活络了些。他看着坐在对面、沉默用着清粥的叶玄月,忍不住问道
沈璃:“师兄,昨晚……消耗很大吧?”
叶玄月放下碗箸,动作依旧沉稳。他抬眼看向沈璃,目光平静无波。
叶玄月:“无妨。调息即可。”
叶玄月:“倒是你,融丹药性已过,寒毒虽压回,根基却虚。近日需静养,不可妄动内力,不可再引心绪激荡。”
沈璃点点头,心头微暖。他明白师兄话里的分量,更清楚昨夜若非师兄不惜耗损本源强行镇压,自己恐怕早已冻僵成一具冰雕。他摸了摸下巴,想起昨日赵婉儿那声微弱的呓语,压低声音道
沈璃:“师兄,昨日赵小姐最后说的‘火’……会不会和……”
叶玄月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面具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紧闭的门扉,微微摇头。隔墙有耳,将军府绝非谈论秘事之所。
沈璃会意,立刻噤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个丫鬟恭敬的声音响起
丫鬟:“夜先生,沈郎中。将军吩咐,早膳后请沈郎中去前厅一趟,将军有事相询。”
沈璃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沈璃:“知道了,这就来。”
前厅比西暖阁宽敞肃穆许多。赵霆已端坐主位,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虽尽力掩饰,眉宇间的疲惫与忧色依旧浓重。见到沈璃进来,他微微颔首,目光在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赵霆:“沈郎中身子可好些了?”
沈璃:“多谢将军挂怀!”
沈璃:“昨夜着了点风,发了场噩梦魇着了,扰了将军清静,实在惭愧!托将军府上的福,喝了参汤,睡了一觉,好多了!”
赵霆挥退了厅内侍立的仆人,只留两名心腹亲兵守在门口,这才沉声开口。
赵霆:“夜先生医术通神,本将深感钦佩。婉儿之毒,凶险异常,后续调养,还需沈郎中多多费心。”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赵霆:“听闻沈郎中常为城中百姓义诊,想必对这京城三教九流、坊间消息,也颇为灵通?”
沈璃:将军过奖!悬壶济世嘛,不敢说灵通,就是街坊邻居看得起,常来唠唠嗑,东家长西家短的,听是听了不少。将军您是想打听点什么?
赵霆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隼,声音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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