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蜜饯(一)

过了两天，紫宣院，书房……

程艽儒坐在木桌之前，从悬着毛笔的毛笔架上取下一支细细的笔；一手抚住袖摆，一手提笔沾墨，在纸上工整的书写着什么。阚茗玉轻轻的叩了叩门：“仙君？”“进。”

声音柔暖，却又透露着清冷与疏离。就像是一滩温暖的水，可水面却荡不起丝毫的涟漪。

阚茗玉走进门，来到程艽儒面前，侧倚在桌沿上。看见程艽儒砚里面的墨越来越少，阚茗玉一笑，拿起身边的墨条。“仙君，我多给你研些墨来。”

“嗯。”程艽儒轻应了一声。

阚茗玉又磨了些墨，便开始发起闲来。于是走到了旁边的架子旁看起来。架子上有空格，有抽屉，有书籍，有药瓶。反正大大小小的，都是些什么关于医药病丹的东西。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巴掌大小的袋子。“仙君，我能看看吗？”“看吧。”阚茗玉到各种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药瓶子前，一个个打开查开。

蚀骨丹，炎阳散，水莲，火浊液……都是一些火系、温养类型的丹药，没几个属阴的丹。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又开了几瓶丹药，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每一个药瓶里都放着一枚蜜饯。他走到程艽儒面前，晃了晃手中的一个药瓶。那是前几天程艽儒给他的。现在里面还剩下两颗丹药和一枚蜜饯。后者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怎么了？”阚茗玉一指架子上的药瓶：“仙君怕苦啊？”

程艽儒轻咳一声：“闲得而已。”

“是吗？闲得慌往药瓶里放蜜饯？”阚茗玉笑的劣质而阳光。

程艽儒却不再搭理他，把毛笔放回架上，整理着已经写好的几页纸。

“这是？”某人又好奇的凑了过来。“信。”他站起身，往外走去。“信？给谁的？”“跟你有关系？”

程艽儒拿信的手捻的却更紧了些，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师父旗圣仙君的，一封……是给虞氏的。虞氏，本名虞柳，是陈叔家的后人。近十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着当年那些跟着他父亲争战的人们的后人，陆续找了大半。可唯独陈叔的，怎么也找不到。终于在半月前来信，在五荒山的一个小村子里，找到了陈叔的后人，虞柳。说着想着，程艽儒已经来到了院子里，阚茗玉连忙去追。只不过，他在临追出书房的时候，偷偷用精神力扫了一下那个手掌大小的袋子——

全是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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