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 You can't go in there! The presentation is live!(先生!您不能进去!报告正在直播!)” 一名穿着制服的外籍工作人员压低声音,焦急地试图拦住他,手臂横在他胸前。
江屿舟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很大,那工作人员踉跄了一下。他的动作引起了附近几排听众的侧目,不满的低语声响起。
保安迅速围了上来,两个身材魁梧的黑人保安一左一右挡住了他的去路,面色严肃,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质问:“Stop! Identify yourself! What is your business here?(站住!表明身份!你来这里干什么?)”
聚光灯下,我正好完成了最后的总结陈词,微微鞠躬:“Thank you.(谢谢。)”
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响彻整个报告厅!
就在这掌声的洪流中,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聚焦下,在保安严厉的逼视下,被彻底堵在后台入口、进退维谷的江屿舟,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越过攒动的人头,死死地钉在刚走下讲台、准备进入后台通道的我身上。
巨大的屈辱、失控的恐慌和被彻底无视的疯狂怒火,在这一刻冲破了他所有的理智和矜持。
他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地、穿透了尚未停歇的掌声,朝着我的方向,绝望地吼了出来:
“I am her abandoned childhood friend!(我是她不要的竹马!)”
字正腔圆的英文,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轰——!”
整个报告厅的掌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一滞!
紧接着,是更大的哗然!所有目光,台上的教授、台下的学者、直播的镜头、维持秩序的保安……齐刷刷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聚焦在那个在入口处失态咆哮的英俊男人身上。
刚刚掀开后台厚重幕布的我,脚步顿住了。
幕布边缘柔软的丝绒拂过手背。后台通道里光线相对昏暗,只有前方出口处透进一点天光。震耳欲聋的掌声和紧随其后的、死寂般的哗然,被厚重的幕布隔开,显得有些沉闷。
那句石破天惊的、用英文吼出的“我是她不要的竹马”,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穿透幕布,狠狠地烫在我的耳膜上。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收缩了一下,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被更汹涌的冰冷覆盖。前世暴雨中冰冷的窒息感、卑微的绝望感,如同跗骨之蛆,被这一声绝望的嘶吼瞬间唤醒。
他凭什么?凭什么在全世界面前,用这种方式宣告他的“委屈”?凭什么认为,在将我彻底践踏、碾入泥泞之后,他还有资格以“被抛弃者”的姿态出现?
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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