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 (2-1)

京城的雪下了整整三日，将陈府的青瓦染成一片素白。陈子衿坐在窗边，手里摩挲着那串陈若仪送的玉珠，听着外面扫雪的声音，忽然想起去年此时，江南的雨也是这样缠绵。

“姑娘，苏府那边送帖子来了。”茗香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是……李大人要娶苏州知府家的苏小姐，下月初三办喜宴。”

陈子衿捏着玉珠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苏清桐——那个在苏州知府后院绣并蒂莲的姑娘，那个递过一杯雨前龙井的姑娘，原来真的住进了李浚心里。

“知道了。”她轻声道，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可只有自己知道，湖底的暗流正翻涌着疼。

一年前从江南回京，案子尘埃落定，杨家与顾家倒台，陈府也终于清净。她与李浚在宫门前分道扬镳，他说“后会有期”，她道“珍重”，原以为只是寻常告别，却没想成了终点。

这些日子，他偶尔会因旧案的后续来陈府，两人坐在书房核对卷宗，像在江南时一样。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看她的眼神里，少了漕船上的急切，多了些说不清的疏离。如今想来，那时他心里，或许早已住进了别人。

“要回礼吗？”茗香小声问。

陈子衿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忽然笑了笑：“备一份厚礼吧。苏小姐温婉贤淑，与李大人很配。”

话虽如此，玉珠却被她攥得越来越紧，温润的触感也挡不住指尖的凉。她想起江南的码头，他抱着她跳上小艇时的急促心跳；想起客栈的月夜，他留下的那张字条上的温度；想起所有她以为是“不一样”的瞬间，原来不过是查案时的并肩，而非心照不宣的懂得。

雪停时，她打开妆奁，将那半张被火烤过的密信仔细收好——那是江南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与儿女情长无关，只关乎真相与风骨。

“去看看若仪妹妹吧。”她起身理了理裙摆，“前几日她说院里的梅花开了，正想邀我去赏。”

穿过回廊时，恰好撞见陈玲珑抱着一盆重瓣茉莉走来，花瓣上还沾着雪，却开得精神。“姐姐，你看我养的茉莉，冬天也开花呢。”

陈子衿看着那抹倔强的白，忽然想起江南盐仓里，自己拼死护住的账册，想起李浚说的“你保住它，比什么都重要”。原来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要的是安稳度日的良人，而她习惯了风雨里的前行。

“开得很好。”她伸手拂去花瓣上的雪，“等回暖了，移到暖房去，能开得更旺。”

就像有些人，注定要留在江南的月色里，而她，该转身走向属于自己的晴空了。至于那场未曾说出口的心动，就当是江南一场酣畅的雨，下过，便停了。

京城的雪下了整整三日，将陈府的青瓦染成一片素白。陈子衿坐在窗边，手里摩挲着那串陈若仪送的玉珠，听着外面扫雪的声音，忽然想起去年此时，江南的雨也是这样缠绵。

“姑娘，苏府那边送帖子来了。”茗香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是……李大人要娶苏州知府家的苏小姐，下月初三办喜宴。”

陈子衿捏着玉珠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苏清桐——那个在苏州知府后院绣并蒂莲的姑娘，那个递过一杯雨前龙井的姑娘，原来真的住进了李浚心里。

“知道了。”她轻声道，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可只有自己知道，湖底的暗流正翻涌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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