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入夏后,梧桐林的浓荫盖满后院,顾清城在树下支起竹制躺椅,施婼把晒干的茉莉花装进布袋缝成香包,指尖金芒掠过线脚,让香包格外紧实。傅初妍在后花园的大树上做了个吊床,常趁着暮色溜上屋顶,说要“用元素感知星轨”,结果总打起盹,差点滚下来。有次被顾清城用藤蔓稳稳接住,她揉着眼睛嘟囔:“还是木床舒服……”惹得施婼在底下笑出眼泪,震落了几片树叶。
每月第一个市集日,三人会进城采购。顾清城的竹篮里总有羊皮纸和植物种子,施婼挑拣新鲜水果,选得最多的是傅初妍喜欢的草莓,她一眼就能挑出最甜的。傅初妍在兵器摊前流连,一会儿感受兵器材质,一会儿测试刃口耐热性,最后总能让摊主多送几枚魔法箭矢。
夜里偶尔有低阶元素兽误入庄园。顾清城总是第一个察觉,指尖轻点让藤蔓在院墙上织出防护网,施婼站在廊下,金系魔法在掌心聚成细小的光针。傅初妍抄起扫帚,六种元素魔法在周身轮转,先加速逼近,再制造屏障拦截,最后将水浪凝成冰锥吓唬小家伙。但往往没等他们出手,这些魔物就被满园的魔力植物吓得逃走,只剩傅初妍对着空院子抱怨“没机会练全系配合”,顾清城摇头晃着油灯去检查被撞歪的蔷薇花枝,施婼用金系魔法轻轻修复花枝断裂处。
暮夏的夜风闷热,傅初妍说要去后花园睡,躺在吊床上时,脚晃着踢到了石桌边的花盆。那是顾清城新移栽的曼陀罗幼苗,深红色叶片在月光下泛着蜡质光泽。她翻身坐起,指尖随意拨弄叶片,忽然听见土壤里传来细碎的嗡鸣,不是虫鸣,是某种魔法震颤的频率。
掌心触到叶片的瞬间,暗红色光纹从指尖窜出。傅初妍猛地缩回手,见那些纹路在地面蔓延,勾勒出暗红色的圆形魔法阵。阵眼处浮现曼陀罗花的立体投影,花瓣层层张开,中心涌出暗红雾气,带着古老香料的气息。她屏住呼吸,看着周身被雾气染成黑色,耳畔响起不属于自己的低语,像山谷的风穿过千万片曼陀罗叶。
魔法阵来得快去得也快,顾清城书房的灯亮起时,地面只剩几片被灼焦的落叶。傅初妍蹲下身用魔法吹散焦痕,指尖还残留着暗红色的余热。
她想起槐说过:“你的魔法不属于现已知的任何一种。”她平常只能使用普通的元素魔法,从没见过槐说的那种,但她知道自己是全能选手。
后来的夜晚,傅初妍独自在后院练体术时,总会在挥拳间隙加入曼陀罗元素的流转,先让指尖渗出极淡的红光,再试着让魔力在掌心聚成花形。
夜里成了她的秘密修炼时间。顾清城习惯早睡,施婼常在前院温泉井边冥想。她溜进花园,托起曼陀罗花盆,看暗红色魔法阵在月光下展开。她发现这种魔法和她的血一样,有让生命迅速枯死的能力。有次试着用它修复破损的木椅,椅面上竟开出细小的黑色曼陀罗花,吓得她连夜把椅子埋进花坛。
她决定隐瞒这件事。
隐瞒并不容易。顾清城整理植物志时抬头问:“你最近身上有股苦艾味。”傅初妍正在吃草莓,差点被汁水呛到——那是她特殊魔法的气息。她谎称在城里买了新香粉,第二天却用洗衣皂把衣服洗了三遍。施婼更敏锐,有次看见她指尖闪过的红光,眼神有些奇怪,被傅初妍用个火系小魔术糊弄了过去。
独自探索时,她渐渐摸清规律:这种特殊魔法和情绪挂钩,越压抑越汹涌。一个暴雨夜,她因练错咒文烦躁,指尖的红光突然失控,震得面前的梧桐树落叶纷飞,曼陀罗虚影也随之张开。
秋风吹落第一片梧桐叶时,傅初妍在花坛深处埋下第一株由曼陀罗魔法催生的黑色花。她在花茎上刻下隐匿咒文,确保顾清城浇水时不会察觉。每到夜深人静,她总会坐在花前,看暗红色光纹顺着叶脉游走,听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浅唱。那声音里有恐惧,有好奇,更多的是隐秘的契合——就像她总在六种元素间找平衡,如今却找到第七种可能,哪怕它带着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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