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荒芜的重逢

周瑜在七座自驾旅游车上盯着窗外，荒茫的戈壁被绵延的雪山包围，盘山公路蜿蜒着，阳光如此明媚。沙丘上漫延出青痕，像是山脉千年来斑驳的疤。远处的雪山之巅似乎与云想接，被云雾笼盖。如此自由，如此震撼。

“姐姐，那儿是不是有人！”周谦扒周瑜的座椅，大声喊。

周瑜寻声望去，那雪山之巅，云雾之中好像有飘渺的黑影，透过窗，仿若是一个人，她眯着眼睛，试图看出是否是一个人。

“妈妈，妈妈，你看那是不是一个人！”周瑜拍了拍前座睡着了的妈妈，钱莹睁开惺忪的眼睛，在女儿的催促下，带上近视眼镜，却死活看不见什么人影。周瑜死死地盯着那绰绰约约的黑影，眼前突然一黑 ，这才回头，车进隧道了。穿过黑乎乎的隧道，直至再见天日，那雪山之上只是白茫茫的云雾，哪里见什么人影。钱莹告诉周瑜，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酒店。什么黑影，人影就被周瑜抛到脑后去了。

此次大西北之行，天气总是阴晴不变。刚刚还是突如其来的暴雨，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 ，大西北的天空白云那样鲜明。

司机是个本地人，说话还带着口音：“还有一个小时啊.。”

周谦在后座早就按耐不住了，在后座上扭来扭去。周瑜瞪了周谦一眼：“周谦！坐好。”发小笑眼看着他们。发小名高霁，已经六年不见了，这次一起出行，两人相顾无言，无言中只剩尴尬。

终于，熬过漫长的乘车。到了今晚的酒店，尽管八点的青海还是晴天。周瑜还是累的，一打开房间门就冲向床。待安置好一切，周瑜一躺上床，就坠入梦里。

一片漆黑之中，周瑜看见眼前有一个人，戴着红格子围巾，穿着棒球衣，阔腿裤，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很白，很干净。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她试图朝他走去，听见叮叮咚咚地声响，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枣红色长袍，挂着叮叮当当的玛瑙。头上戴着绿松石，琥珀，珍珠，银饰相连的头饰，腰间扣着邦典。她听见那人叫她“卓玛。

”ha re（什么）”她很惊奇，她分明是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那少年看了周瑜一眼，明明看不见他的脸，却知道他是带着笑意的。

“Gong tso chenpo（对不起）”不知怎的，她竟顺着心里的指引，吐出这句话。

少年却转过头。头也不回的走远了，直至消失。

周瑜只能僵在原地。眼睁睁地望着他慢慢地飘散了。像是从未出现，沉寂于虚无之中。一夜无梦，直至天明。醒来之时，久久不能回神。周谦拍她的脸，叫姐姐起床。她的眼神才开始聚焦。

“谦谦，姐姐起床了。”

钱莹笑道：“大宝贝，我们快点，司机在酒店外面等了。"

“哦哦，今天好远的景点。”

“快起吧，还有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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