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同居的第一夜 (2-1)

金属舱门在苏绾身后闭合的瞬间，消毒水味混着某种古老木质香扑面而来。她指尖还残留着契约烙痕的灼热感，三米外的银发男人正把军装外套甩在椅背上，脊椎处的鳞片在舱顶冷光下泛着青灰色。

"酉时三刻。"指挥官没回头，声音像砂纸磨过金属，"你还有二十分钟准备。"

苏绾数着步子走向指定给她的区域。军用休眠舱被改造成中式卧榻的模样，旁边立着个青铜鼎仿品，鼎耳断裂处接驳着星际合金。她伸手触碰鼎身饕餮纹，锁骨处的图腾突然发烫。

智能家居系统突然滋滋作响，全息屏闪烁出雪花纹。"检测到...未知能量干扰..."机械音断断续续，"建议...隔离..."

指挥官猛地转身，三根骨刺从肩胛破出。苏绾看见他瞳孔缩成细线，暗红血丝在眼白上蔓延成蛛网状。"别碰那个。"他喉咙里滚出低频震颤，"除非你想现在就开始血液交换。"

医疗舱从地板下升起，悬浮着两支采血针。苏绾抓起其中一支，金属管在她掌心变得滚烫。"用这个就行。"

"契约第三条。"指挥官突然逼近，苏绾后背撞上青铜鼎。他指尖的鳞片擦过她手腕，留下冰凉触感，"直接交换。你在害怕什么？"

苏绾闻到他呼吸里的铁锈味。不是血，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像她前世在祭坛闻到的青铜熔液。指挥官突然掐住她下巴，拇指按在她唇上。"或者..."鳞片下的肌肉绷紧，"用更传统的方式？"

她抬膝撞向他腹部，听见鳞片碎裂的脆响。指挥官闷哼着松开手，苏绾趁机滚到医疗舱另一侧。悬浮的血珠因他们的动作划出杂乱轨迹，有几滴溅在鼎上，立刻被吸收成暗红光纹。

"注射器。"苏绾喘着气举起采血针，"或者打一架再注射器。"

指挥官脊椎处的鳞片全部炸起。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颈侧还未愈合的伤口——那是她用青铜碎片扎出的痕迹。"知道为什么必须直接交换吗？"伤口周围的血管凸起，形成甲骨文状的纹路，"母巢能识别过滤后的血液全息屏突然爆出刺眼青光。苏绾看见自己前世的身影浮现在医疗舱上方——十五岁的少女祭司捧着青铜铃铛，站在暴雨中的祭坛中央。画面切换太快，但她清楚看见少女腕间的胎记与自己锁骨图腾如出一辙。

"那个女孩..."指挥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是你？"

苏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像被强行撬开的闸门，她看见自己前世将凤簪插入鼎耳，而祭坛下方...五岁的男孩被铁链锁在青铜鼎足上。脊椎处二十二个烙伤冒着青烟。

医疗舱突然发出警报苏绾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抓着指挥官的手腕，两人的血通过悬浮的血珠连成一道细线。契约文字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燃烧，第四条正在形成：【记忆共享度15%】

"所以母巢的锁..."指挥官瞳孔剧烈震颤，"是你父亲打造的？"

苏绾锁骨处的图腾突然裂开，青铜色经络顺着血管爬上脖颈。剧痛中她看见更多记忆碎片——父亲将熔化的青铜倒入男孩脊椎，而她在暴雨中摇最后一只铃铛。

"不全是锁。"她发现自己同时说着两种语言，现代词句里夹杂着古语，"还有...钥匙..."

指挥官突然掐住她后颈强迫她抬头。全息屏上的画面定格在少女祭司流泪的瞬间，她手中铃铛的纹路与苏绾现在锁骨裂开的图腾完全吻合。某种超越语言的感知在血脉间炸开，苏绾看见——

五岁的自己在青铜鼎里蜷缩，而父亲正将烧红的铃铛按进另一个孩子的脊椎。两个孩子的哭声重叠在一起。

"双向封印。"指挥官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兽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锁骨裂开的纹路，"你也是...祭品？"

医疗舱突然喷射出大量血雾。契约第四条终于完整显现：【记忆共享触发深度链接...警告！检测到青铜器胚胎状能量体...】警报声被某种古老的铃音覆盖，苏绾看见指挥官完全兽化的右眼里，映出自己胸前浮现的微型青铜鼎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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