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海的夜空飘下第一片灰雪时,叶璃正在解析青铜钥匙。
钥匙插入药皇鼎的瞬间,鼎身上的青红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像藤蔓般爬上她的手臂。剧痛中,她看到三十六处秘藏的位置——七大仙门禁地、九处古战场、二十个凡人王朝的祭坛,最后一片光影却模糊不清。
"主人!"
青槐的尖叫将她拉回现实。叶璃抬头,看见小北的木俑身体正在剧烈颤抖,胸口建木幼苗的叶片上落着片灰色雪花。更可怕的是,雪花接触的地方正迅速木质化,纹理中浮现出玉霄子的面容!
"所有人进草屋!"叶璃祭出药皇鼎,鼎口青光形成屏障。赤霄真人——不,现在应该叫周慕白——掐诀点燃白色丹火,将飘落的灰雪焚成青烟。
"是魂毒。"周慕白的声音从老者胸腔传出,带着诡异的混响,"玉霄子把被吞噬者的记忆炼成了......"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隆起巨大水包。药皇护谷兽破浪而出,翡翠色的鳞片上沾满粘稠灰浆。它痛苦地嘶吼着,左前爪已经石化,眼中不断闪过被吞噬者的记忆碎片。
叶璃飞身跃上兽首,药皇灵视全开。在微观视野下,每片灰雪都是微缩的天柱剑形态,内部蜷缩着扭曲的魂魄。她突然明白玉霄子的计划——这不是攻击,是播种!
"它们在改造接触者的记忆!"叶璃双手按在护谷兽眉心,药皇鼎倒扣着笼罩兽头,"青槐,准备净魂丹!"
鼎内飞出七颗金纹丹药,在空中组成净化阵图。就在阵法即将完成的刹那,叶璃后颈汗毛突然竖起——有人正用诛邪剑的剑诀锁定她!
她本能地侧身,一道灰白剑气擦着耳际飞过,将海面劈出百丈沟壑。剑气来源处,站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浑身湿透的苏沉星,手中赫然握着诛邪剑的另一半残刃!
"周师兄。"女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借尸还魂的把戏,倒是得了师尊真传。"
叶璃的药皇灵视看穿伪装——这根本不是苏沉星,而是谷主"怒魄"寄生的躯壳!更糟的是,她手中残刃上沾着星陨海妖的蓝色血液,说明外围防线已被突破。
"小心!"周慕白突然扑来,用赤霄真人的身体硬接第二道剑气。老者胸口本就透明的窟窿再次扩大,但这次没有流血,而是涌出白色火焰。
灰雪在火焰中化作暴雨倾盆而下。叶璃看到每滴雨里都映着不同人的记忆:被炼成毒傀的修士、寒毒症发作的流民、甚至药皇谷覆灭那夜的惨状。这些记忆碎片像活物般钻入地面,转眼间就催生出无数灰色藤蔓。
"记忆荆棘......"周慕白的声音开始断续,"触碰者会......重历最痛苦的......"
藤蔓已缠上护谷兽的后腿。巨兽哀嚎着翻滚,掀起滔天巨浪。叶璃咬牙割破手腕,将血洒向海面。蕴含药皇本源的血液与海水混合,瞬间生成大片青色水母群,这些半透明的生物主动包裹灰色藤蔓,同归于尽般炸成光点。
"没用的。"假苏沉星踩着浪尖走来,"玉霄子吞了十万人的记忆,你耗得尽吗?"
她突然挥剑斩向自己左臂,断肢在空中化作青铜巨鼎——正是当初在镇守府地牢见过的杀人鼎!鼎口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粘稠的记忆浆液,这些浆液落地就变成与叶璃一模一样的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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