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镇的清晨从未如此明亮。
桑宁站在栖凤居的废墟前,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在焦黑的梁柱和残垣断壁上。那棵百年梧桐已经烧成炭柱,但奇怪的是,周围的建筑却几乎没有受到波及,仿佛火焰有意识般只吞噬了需要毁灭的东西。
"镇委会的人来了。"程默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豆浆。他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过去三天,他们几乎没怎么休息。诅咒解除后,雾隐镇陷入一片混乱。许多镇民根本不记得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有些人甚至以为还是民国时期。桑宁和程默不得不协助临时成立的镇委会整理资料、解释情况,还要应付县里派来的调查人员。
"他们终于相信我们的话了?"桑宁接过豆浆,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指尖。
程默耸肩:"半信半疑吧。不过《栖凤图》的消失和林世诚的'蒸发'确实没法用常理解释。"他啜了一口豆浆,"好消息是,他们同意我们离开了。"
桑宁松了口气。这三天里,尽管镇民们不再敌视他们,但那种被无数双眼睛暗中监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特别是当她在场时,老人们总会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敬畏、愧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今天下午有一班车去县城,"程默说,"从那里我们可以转车去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这个词让桑宁心头一颤。一个月前,她还是个普通的文物修复师,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工作室的租金和难缠的客户。而现在...她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金色凤凰印记,那不仅仅是一个标记,更是一份传承,一份责任。
"程默,"桑宁犹豫了一下,"你之后有什么计划?"
程默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先回昆明整理苏雯的遗物。然后..."他转向桑宁,眼神柔和下来,"这取决于你。"
"我?"
"你有权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一切。"程默轻声说,"苏雯留下的资料里有不少关于楚家和小荷的记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看。"
桑宁的心跳加快了。她从未见过母亲那边的亲人,外婆也很少提起家族往事。现在突然有机会填补这个空白,却又莫名有些胆怯。
"我想去。"她最终说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坚定。
程默微笑,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那我们——"
"桑小姐!程教授!"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打断了他们。镇委会的李干事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邮局刚整理出来的,是给你们的信。"
桑宁和程默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谁会给他们寄信?而且还是寄到雾隐镇?
信封很普通,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用毛笔写的"桑宁、程默亲启"几个字。程默小心地拆开封口,从里面滑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张便签。
照片上是一座陌生的古宅,门匾上写着"听雨轩"三个字。建筑风格与栖凤居相似,但规模更大,也更显破败。院中隐约可见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树下似乎站着什么人,但影像太模糊,分辨不清。
桑宁倒吸一口冷气——这正是她在凤凰印记显现时看到的场景!
便签上只有简短的八个字:"马家未绝,楚女当心"。字迹娟秀有力,像是出自女性之手。
"这不可能..."程默皱眉,"林世诚明明已经..."
"他临死前说过,马家不止他一个。"桑宁回忆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凤凰印记。突然,一阵刺痛从手腕传来,她眼前再次闪过画面——"听雨轩"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深处闪烁。
"桑宁?"程默注意到她的异常,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又看到了什么?"
"那座宅子...里面有东西在等我们。"桑宁喘息着说。她卷起袖子,震惊地发现凤凰印记周围出现了细小的裂纹,像是干涸的土地般辐射开来。
程默的脸色变了:"这不对劲。"他轻轻触碰那些裂纹,"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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