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比照片上更加破败。
桑宁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望着这座隐藏在深山中的古宅。三层高的木质结构倾斜得厉害,仿佛随时会坍塌。门廊下确实挂着一串铜铃,与她预见中的画面一模一样,只是那些铃铛全都锈死了,在夜风中沉默不语。
最诡异的是月亮——它又大又红,像是天幕上一块未愈合的伤口,将听雨轩笼罩在不祥的血色中。
"我们不该在晚上来的。"程默低声说,检查着手枪的弹匣。离开雾隐镇后,他不知从哪里搞到了这把武器,桑宁没问,只是暗自庆幸他有准备。
桑宁摸了摸手腕上的凤凰印记,那里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我觉得...它就是在等晚上。"
程默点点头,左手握枪,右手拿着强光手电。他手臂上那个月牙形的红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但他似乎没有察觉。
铁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院中的杂草有半人高,随着他们的走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小动物在逃窜。
"有人来过。"程默突然蹲下身,手指拂过地面,"看,杂草被压过的痕迹,不超过两天。"
桑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条隐约的小径通向主宅。她的后颈汗毛突然竖起,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强烈得几乎实质化。
"程默,楼上..."她刚开口,就看见主宅二楼的一扇窗户后,有个白影一闪而过。
程默立刻举起手枪,但窗户后已经空无一物。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向主宅移动。门廊的木板在他们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串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沙哑的"叮当"声。
"欢迎回家,楚家的女儿。"一个沙哑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定位源头。
桑宁的凤凰印记突然剧痛,她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才没摔倒。一瞬间,她的视野被强行切换——院中杂草消失,听雨轩焕然一新,红灯笼高挂,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背对着她站在门廊下...
幻象消失得和出现时一样突然。程默紧张地扶住她:"又发作了?"
"不只是发作..."桑宁喘息着,"这座宅子...它在向我展示过去。"
主宅的大门虚掩着,程默用脚轻轻踢开。里面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只能照亮前方一两米的范围。灰尘在光束中飞舞,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古怪的香气,像是陈年的胭脂。
"小心脚下。"程默提醒道,光束照向地面。木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但有几串清晰的脚印——有进来的,也有出去的,而且大小不一,显然不止一个人来过。
桑宁跟着程默缓慢前进,手电筒的光扫过客厅。家具都蒙着白布,墙上挂着几幅发黄的照片,其中一张特别引人注目——一群穿民国服饰的人站在听雨轩门前,中央是个穿军装的男人,面容阴鸷,与雾隐镇的马军阀画像一模一样。
"马家的老巢。"程默低声说,枪口随着手电光束移动,警惕地扫过每个角落。
突然,二楼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两人同时抬头,桑宁的凤凰印记又是一阵剧痛,这次伴随而来的幻象更加清晰——一个穿红衣的女人从二楼坠落,鲜血在木地板上蔓延...
"上去看看。"她咬牙忍住疼痛,率先走向楼梯。
楼梯年久失修,每踩一步都发出可怕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断裂。上到二楼,走廊两侧是几间卧室,门都关着,只有尽头那间微微敞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程默示意桑宁靠后,自己侧身接近那扇门,用枪管轻轻推开门板——
房间中央摆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前点着两根白蜡烛,烛光摇曳,却奇异地没有融化蜡烛本身。镜面映出他们的倒影,但比实际位置要近得多,仿佛镜中的房间比现实中的更大。
"这是..."桑宁刚迈入房间,铜镜就发出"嗡"的一声轻响,镜面泛起涟漪,像是一池被搅动的水。
程默立刻拉住她:"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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