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陷阱 (3-1)

昆仑墟的入口比想象中更隐蔽。

穿过最后一道冰川裂隙，桑宁和程默站在了一个被环形雪山包围的谷地前。谷地中央矗立着一座黑色石台，台上两根石柱交错成"X"形，柱身刻满与凤凰印记相似的符文。

"涅槃台。"程默的声音因缺氧而嘶哑。他左脸的银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下颌，在雪光映照下泛着金属光泽。

桑宁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出于寒冷，而是体内黑暗面的躁动。自从踏入昆仑山脉，那个自称"守护者"的人格就越来越活跃，此刻正在她脑海中低语：

『光魂，小心守镜人。月咒已侵蚀其半心。』

"它又说话了？"程默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桑宁点头，没有重复黑暗人格的警告："它说我们找对地方了。"

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随着靠近涅槃台，桑宁注意到石台表面并非纯黑，而是透着隐隐的金红色，像是凝固的岩浆。两根石柱交汇处，果然嵌着两把匕首——一把金色，一把银色，刃身互相缠绕，宛如交颈的凤凰。

"双生刃..."程默伸手欲取，却在即将触碰时猛地缩回，"不对，有禁制。"

桑宁的凤凰印记突然刺痛，眼前的景象扭曲了一瞬——石台上浮现出无数银色丝线，编织成一张大网，而网的中心正是双生刃。更可怕的是，每根丝线都连接着程默体内的月咒！

『陷阱。』黑暗人格在她脑中冷笑，『净镜叛徒所为。』

"别碰！"桑宁拉住程默，"这是针对你的陷阱。碰到匕首，月咒会立刻控制你。"

程默皱眉观察，忽然指向石柱基座："看那里。"

细微的脚印在雪地上几乎不可见，但确实有人最近来过——脚印尽头是石柱背面一个新刻的符号：圆圈内套着七个小点，正是净镜派的标记。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程默的手按在腰间匕首上，警惕环顾四周，"可能还在——"

话音未落，破空声袭来。程默猛地推开桑宁，一支银色弩箭擦过他耳际，深深钉入石柱。

"不愧是守镜人，反应真快。"一个慵懒的男声从上方传来。

冰川裂隙边缘出现了七个人影，都穿着白色伪装服，唯有为首者一袭黑衣。男子约莫三十岁，面容俊美到近乎妖异，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却是纯粹的银，没有瞳孔。

桑宁的血液瞬间冻结——那双眼睛，和她黑暗人格觉醒时一模一样！

"马凌霄。"程默咬牙道，"'镜君之子'。"

黑衣男子优雅地行了个礼："久闻程家最后一位守镜人的大名。不过..."他的银眼转向桑宁，"今天的主角是这位——第七世的楚家之女，光与暗的完美容器。"

桑宁的左手突然自动抬起，掌心朝向马凌霄。一股银色能量激射而出，却在触及他前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

『无用。他有镜君赐福。』黑暗人格在她脑中嗤笑，『让吾主事。』

"我拒绝。"桑宁咬牙道。

马凌霄饶有兴趣地观察她的挣扎："看来明玥的暗面已经苏醒了。有趣，它没告诉你真相吗？"他向前一步，银眼闪烁，"它就是'镜君'的一部分，千年前被楚明玥强行分离的碎片。"

『谎言！』黑暗人格暴怒，桑宁的左眼瞬间化为银色，声音变得重叠，"吾乃守护者，非汝等秽物！"

马凌霄大笑："多么可悲的自欺欺人。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能操控镜子？为什么能与'镜君'共鸣？"他转向程默，"还有你，守镜人，没发现月咒在靠近她时会变强吗？因为她体内有'镜君'最爱的饵食——黑暗面！"

程默的左眼突然银化，月咒纹路如活物般蠕动。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住左臂："桑宁...快走..."

"不！"桑宁扑向他，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马凌霄打了个响指，六名白衣人同时举起铜镜。镜面反射阳光，在雪地上形成刺眼的光阵，正好将桑宁和程默困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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