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不疼 (3-3)

“他们都要签这个。”亚比抱臂，靠在桌边，“不过我想，招标考对傅先生来说确实没什么难度，毕竟傅先生可是单杀过一只成年人头蛹王，尸体找到时碎成一块一块的。”

空气瞬间凝固。

余明的瞳孔骤然缩成细线，余泽的嘴角罕见地抽动，江时言难以置信地看向傅行——这个总是温柔笑着的男人，竟有如此凶残的战绩？

“真的？”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傅行平时的形象太温柔，温柔到让人忘记他是第一个“完美”的合成体。

“真的啊。”亚比耸耸肩，“还是在各种状态叠加下——体力半耗空、饥饿…哦，还被雷劈了。”

这是亚比后来记录伤口时无意间发现的，林永明送来的技术部检验报告里，推测傅行银项圈过载的原因是雷劈，而在那个时间点往前，F区确实有一场雷暴。

“你们合成体真是……”余明摇摇头，“一个比一个强……这都能直接跳上一级先导了。”

“不然怎么叫怪物。”傅行开玩笑似地说。

话音未落，夜司突然一拳砸在会议桌上。

“你不是怪物。”

他声音低沉，红瞳死死盯着傅行，像是要把每个字烙进对方灵魂。

傅行怔住了。

余明和亚比交换了个眼神，江时言默默退后半步，连余泽都稍稍偏开了头——

夜司周身翻涌的暗影，正疯狂吞噬着会议室的光线。

傅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伪装用的黑色镜片后，冰蓝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成一条细线，银线在右臂皮肤下不安分地游走，像一条苏醒的毒蛇。实验室的警报声仿佛又在耳边炸响——“F1-07，记住你的身份。”

“夜司…”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会议室的光线被暗影吞噬了大半，唯有傅行腕上的监护环亮着微弱的蓝光。他无意识地用左手握住右臂，指尖深深掐进银线所在的皮肤，直到渗出细小的血珠。

“我…”

他想说实验室的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着“非人生物”，想说那些研究员每次手术前都会笑着说“怪物不怕疼”，甚至想直接掀开袖子让他们看看这条丑陋的银线究竟延伸到哪里——

但最终他只是垂下眼睛，让黑色镜片遮住所有情绪。

“谢谢。”他说。

这个词在舌尖滚过十二年的苦涩，此刻却带着陌生的温度。

监护环的蓝光突然变得明亮，在暗影笼罩的会议室里像一盏小小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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