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蓄谋 (4-2)

　　这里有一望无际的碧蓝色天空，而实验室的金属天花板上只有通风口的阴影。

　　他的左手摩挲过右手腕上遮起的银线，感觉到它随着脉搏跳动，时而还会发烫，伴随着剧痛，像是要炸开。

　　”哥？”低沉的声线在后面响起。傅行知道是谁，没有回头，听他又问：“怎么跑出来了？”

　　“出来看看。”傅行望向远处，“这里的天很好看。”

　　夜司一瞬间想起他掩盖在隐形眼镜下冰蓝色眼睛，蓝的透彻，蓝的明亮，丝毫不逊色这里的天空。

　　“哥。”他忽然附身凑上去，衣领几乎要蹭到傅行的下巴，“我想看看你原本的瞳色。”

　　“嗯？”傅行抬眼看向他，“怎么突然想看我原本的瞳色？”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伸手盖住一只眼，特制的隐形眼镜用异能触动就会消失，露出他本来的蓝眸。此刻的瞳孔竖成一条线，专注于眼前人的表情。

　　他看见对方的瞳孔微张，后颈滚动两下，缓慢地伸出手。傅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傅行没有后退，也没有丝毫的防御，等待着他——

　　手轻轻落在衣领上，慢条斯理地整理。

　　夜司的手指擦过他后颈的黑色条形码，指腹下的皮肤骤然绷紧。

　　那条形码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缩手，却最终只是将衣领翻得更平整些。

　　傅行感觉到银线在皮下灼烧——每次夜司靠近，这东西就像活过来一样啃噬血肉。

　　他屏住呼吸，直到那只手离开。

　　这个动作曾经傅行为他做过无数遍。那时他不明白傅行为什么总是执着于他的衣领，而现在他或许明白，在乎一个人微不足道的细节，就是在乎这个人的所有。

　　他在傅行身边坐下，划开手环，弹出一块全息屏在他们外面。

　　“要看林永明的实况吗？”

　　哪有不想看的道理？傅行坐过去，看着青年用火焰抬手秒杀掉一众小变异体，又头也不回的往密林深处钻去，仿佛这些只是开胃菜。

　　他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失去了异能触动的隐形眼镜又回来了，他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像黑夜吞噬了白昼。

　　“夜司，这个山岭里是不是有特异体？”他盯着屏幕问。

　　“嗯，有。”夜司调出资料，“不过异能波动才五级，足够让那帮人老实，但不至于让他们对付不了。”

　　傅行快速扫过资料，“科曼斯式双头蛇？我在小林的书上看到过，说这种特异体腐蚀性很强，但是也好解决。”

　　“嗯，不过如果他们真想挑战自己的话，往山谷深处走。”

　　“哪里有什么？”

　　“石餮虫。”

　　“石餮虫？”傅行的指尖无意识抵住右臂，“它们的消化液……能溶解异能回路。”

　　夜司的视线钉在他手上，声音陡然冷硬：“你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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