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血池 (2-2)

于菲菲突然蹲下，手指蘸了点血池水抹在伤口上。原本灼痛的指尖立刻麻木了，不是止痛，是感觉消失了。她盯着那滴水渗进皮肤的过程，像看见一根看不见的线正往身体里钻。

“别碰它。”顾长歌低声说，声音沙哑，“这水认得你。”

她没动，也没反驳，只是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掌心朝上，接住一滴从池边滑落的水珠。

水珠落在掌心，没散开，也没蒸发，而是像活物一样缩成一个小球，慢慢往她手腕方向滚。

顾长歌伸手要去拦，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不是被定住，而是身体本能拒绝靠近那滴水。他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发白，像握着一把看不见的刀。

于缈缈醒了。

眼睛睁开的瞬间，血池水位猛地升高一寸，水面纹路变了，不再是心跳节奏，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波形，像脑电图突然紊乱。

她坐起来，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昏迷只是打了个盹。她摸了摸肩胛骨上的胎记，指尖蹭到一点皮屑，暗红色，带着铁锈味。

“你们听见了吗？”她问，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自己，“它说‘我们’。”

没人回答。

因为她问的不是他们。

她看向血池，眼神不像清醒，也不像迷失，更像是……认出了什么老朋友。

顾长歌终于把手收回来，掌心全是汗，但不是热的，是那种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冷汗，滑腻腻的，擦都擦不掉。

艾云飞把铜镜塞回怀里，金属边刮过布料发出刺耳声。他没再说话，只是站在于缈缈和血池之间，挡住了她的视线。

于菲菲的手腕上，那滴水珠已经不见了。

只剩一道湿痕，形状像个小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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