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乳白色,身体半透明,一涌出来就自动排列,层层叠叠,堆成一块矩形平面,像一块屏幕。它们蠕动着,组成清晰的字符——四行生辰八字,精确到秒。
顾长歌的出生时间显示在第一行:癸亥年腊月廿三子时三刻。
他瞳孔一缩。这不是他真实的出生时间,差了十七分钟。
于缈缈盯着屏幕,突然开口:“时辰被改了。这是诱饵,不是记录。”
“什么意思?”于长全问。
“它想让我们相信这个时间是真的。”于缈缈声音冷静,“可真实出生时间有医学证明。它在篡改命轨,制造虚假因果。”
艾云飞盯着怀表,3.14秒一震。他忽然抬起手,用表链轻轻敲击门板,频率与震动同步。
“咚、咚、咚。”
每一下,都卡在蛆虫屏幕的刷新间隙。
屏幕开始抖动。字母扭曲,蛆虫阵列松动,部分开始溃散,化为灰烬。
门内,传来锁链拖动的声音。
沉重,缓慢,从极深处传来。
顾长歌抓起地上烧焦的床单碎片,猛地盖向蛆虫屏幕。那些虫子触到“0909”字样时,竟集体后退,像是被烫到。整个屏幕瞬间崩解,蛆虫四散,落地成灰。
只剩一枚金牙从门缝滚出,落在顾长歌脚边。
他弯腰捡起。
牙内壁刻着一行小字:癸亥年腊月廿三子时三刻。
和屏幕上的一模一样。
他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指尖发烫。不是温度,是某种更深层的灼烧感,顺着神经往上爬。
于长全盯着他手里的牙,声音干涩:“它为什么偏偏写你的?”
顾长歌没回答。
他抬头看向那扇门。
门缝里,刚才涌出蛆虫的地方,正缓缓渗出一滴新的黏液。
它悬在边缘,将落未落。
像在等待下一次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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