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骨中锁 (3-2)

沈辞跟着他穿过走廊，那些白骨像是有生命，在他们经过时微微晃动，骨节摩擦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在欢迎，又像是在警告。

骨桥比看起来更稳，踩在上面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像是有心跳从骨头里传出来。沈辞低头看脚下，发现每根白骨上都刻着细小的字，凑近了才看清，是些名字和日期，最新的那个日期是昨天，名字是“张昊”。

“这些都是……”

“失踪的人。”谢临的声音很轻，“他们的骨头被‘恶’用来搭建游乐场的通道，灵魂则被困在对应的关卡里，成为守关人的食物。”

沈辞想起医院里的清洁工，想起实验楼里的镜魇，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搅。他攥紧口袋里的栀子花干，冰凉的花瓣边缘硌得手心发疼。

钟楼的大门是用铁皮做的，上面锈迹斑斑，还留着些弹孔，像是经历过枪战。谢临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檀香，是谢临身上的味道。

“里面有东西。”谢临突然停住，从口袋里摸出把银色的匕首，和上次在医院里用的那把很像，只是刀柄上多了个小小的骷髅头，“小心点，守关人不喜欢陌生人。”

沈辞跟着他走进钟楼，里面比想象中宽敞，中间立着根巨大的铁柱，上面缠绕着铁链，链头锁着个铁笼，笼子里黑漆漆的，不知道藏着什么。墙壁上挂着些旧钟表，指针都停在十二点，齿轮却还在慢悠悠地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任务提示：骨笛在守关人的喉咙里，小心他的歌声。”机械女声在头顶响起，“存活至黎明，别被歌声迷惑。”

沈辞抬头，看见天花板上挂着个巨大的钟摆，上面布满了锈迹，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钟摆的影子投在地上，随着齿轮的转动而晃动，像个跳舞的幽灵。

“守关人在哪？”沈辞问。

谢临没说话，只是举起匕首，对着铁笼的方向晃了晃。铁笼里突然传来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了动。接着，一个微弱的歌声传了出来，调子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那歌声很熟悉，沈辞想了半天才记起，是外婆生前常唱的童谣：“月光光，照地堂，月娘娘，笑哈哈……”

“别听！”谢临突然捂住他的耳朵，声音带着点急切，“那是幻听，会让人想起最痛苦的回忆。”

沈辞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谢临抱得更紧。他能闻到谢临身上的檀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莫名地安心。歌声越来越清晰，沈辞仿佛看见外婆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外婆……”沈辞的声音发颤。

“醒醒！”谢临突然咬了下他的耳朵，力道不大，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沈辞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铁笼前，手已经快要碰到笼子的栏杆。铁笼里的歌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低的笑声，像是个孩子在笑，却又带着点诡异。

“你是谁？”沈辞问，声音还有点发懵。

铁笼里的东西没说话，只是伸出只手，从栏杆的缝隙里递出来。那是只孩子的手，很小，皮肤白得像纸，指甲却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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